顾南城蜷缩在超市的货架后面，耳边传来变异犬粗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腐烂的腥臭味，让他想起三天前在街头看到的场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种怪物撕成碎片。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父母临死前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闪现：母亲将他推进地下室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吞没了整个世界。
等他爬出来时，只剩下两具焦黑的尸体，依然保持着将他推开的姿势。
"咔嚓"货架上的罐头被碰掉了。
顾南城的心跳几乎停止，他能感觉到变异犬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那东西的嗅觉极其灵敏，一定己经发现了他。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顾南城的手摸到了腰间别着的匕首。
这是他在一个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的，刀刃己经有些生锈，但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吼从超市外传来。
变异犬立刻转身冲了出去，顾南城趁机从货架后面爬出来，贴着墙根往外移动。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他看到一个女孩正在街道上狂奔，身后跟着三只变异犬。
女孩穿着己经看不出颜色的运动服，长发凌乱地披散着。
她的动作很灵活，但显然己经体力不支。
顾南城看到她的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
"该死。
"顾南城咬了咬牙。
他知道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转身离开，但那个女孩绝望的眼神让他想起了母亲。
在变异犬扑向女孩的瞬间，他冲了出去。
"这边！
"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罐头用力砸向最近的那只变异犬。
怪物被激怒了，转身朝他扑来。
顾南城转身就跑，他知道超市后面有一条狭窄的巷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顾南城能感觉到变异犬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后颈。
他猛地拐进巷道，在最后一刻抓住墙上的排水管，借力翻上了二楼的阳台。
变异犬庞大的身躯卡在了巷道里，发出愤怒的吼叫。
顾南城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探出头，看到那个女孩也爬上了对面的屋顶，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谢谢。
"女孩轻声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我叫苏瑶。
""顾南城。
"他简单地说，目光依然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远处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绿色，那是核辐射的痕迹。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危险无处不在。
苏瑶从屋顶跳过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她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顾南城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几道新鲜的伤口。
"你会处理伤口吗？
"苏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急救包，"我帮你包扎一下。
"顾南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可能是刚才翻墙时划伤的。
他点点头，任由苏瑶帮他处理伤口。
她的手法很专业，指尖的温度让他想起母亲。
"你一个人？
"苏瑶一边包扎一边问。
"嗯。
"顾南城简短地回答。
他还不习惯与人交谈，尤其是在这个世界里，信任往往意味着死亡。
苏瑶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轻声说："我也是一个人。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走。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顾南城沉默了一会。
他知道苏瑶说得对，但同时也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最危险的不是变异生物，而是人心。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像是某种大型变异生物。
苏瑶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顾南城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急救包的带子。
"好。
"他终于开口，"但我们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苏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出现的星星。
顾南城别过头，开始收拾背包。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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