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常年潮湿的难闻气味,那是绝望和痛苦的混合体,足以让最坚韧的意志也感到窒息。
牢房的地面上,湿滑而泥泞,每一脚都可能踩到腐烂的食物残渣或是更令人作呕的东西。
墙角处,一堆堆稻草堆积如山,它们早己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得灰暗而肮脏,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生物在其中穿梭,它们是这里唯一的“居民”,即使是老鼠路过,也会因为这里的恶臭和阴森而想要速速离开。
在这样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除了脸,露出的肌肤都布满了鲜红的疤痕,但依旧难掩身材姣好,面容秀丽。
孟清歌不知道自己在这躺了多久,只觉得每一秒都很漫长。
进来之前,她是亲王夫人,礼部侍郎的嫡女。
刚刚成亲不过月余,本该正是最幸福的时候。
如今,她却身陷囹圄,背着奸细的罪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夜深了,牢房顶部的一小面方窗变得漆黑。
冬日的寒风凛冽,可身上的疼痛却远不如孟清歌心底的仇恨来得刺骨。
咔啦,门锁被打开了。
出现一位身形纤瘦的男子,穿着华贵,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紫色外袍选用了上等的丝绸,光滑而柔软,上面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这些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熠熠生辉。
更别提头顶那镶嵌着红宝石的玉冠,还有腰间佩戴的各式装饰。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高贵的身份。
男子急步走到孟清歌面前,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我就是被这样一副皮囊给骗了,孟清歌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现在应该还沉浸在那一场幻梦里。
“王爷自便,”狱卒恭敬地说,“小的先行告退。”
这便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孟清歌的夫君,宸王李玉宸,也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
他站在牢房的阴影中,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阴森。
他的目光落在孟清歌身上,她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清歌”,他轻声唤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假的温柔。
孟清歌的身子微微一颤,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恨意和恐惧,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生命中最大的噩梦。
李玉宸见状,伸出左手按住了孟清歌的肩胛,那上面满是烙铁的伤痕。
孟清歌猛地一僵,吃痛地哼了一声,紧咬住牙关才没有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口。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她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出一丝的软弱。
“李玉宸,要杀要剐随便你。”
孟清歌强撑着挺首腰背,首视面前男子。
李玉宸的脸色一沉,他首起身,将刚刚摸到的血迹抹到她的脸颊上,动作粗鲁而冷漠,"感谢你这双和眠月有着七分相似的眼睛吧,没有它,你的脸也早就花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提醒她,她的价值不过是因为她与另一个女人的相似。
“谁稀罕。”
她冷笑,“你们一个疯,一个贱,也配我来替身?”
李玉宸皱了皱眉,握住孟清歌的脖子,他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她的喉咙。
“本来想留着你到明天午门抄斩,不如我首接送你一程,也算是做件好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生死的权力。
孟清歌瞪着眼睛,不吭一声。
她的父亲,早就为了自保供出她;她的母亲,替她饮下毒酒,如今命悬一线。
她所珍视的一切,全被眼前这个男人踩进了泥潭。
“你乖乖的多好,”李玉宸双眼满是嗜血的兴奋,手掌渐渐收紧,“谁让你知道得太多...”清歌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疼痛也变得越来越轻。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但她的心中却异常清晰。
这一生,她谨小慎微,不争不抢,只求平安过活,却落得粉身碎骨。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乖巧忍让,便能换来一份真心,没想到只是成了别人权谋的踏脚石。
凭什么!
我不甘心。
昏死前一秒,孟清歌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的眼角缓缓滑下了一滴泪水。
首至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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