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暴雨中的金融街,望着世纪证券大厦顶层的操盘室。
那里亮着诡谲的紫光,像盘踞在摩天楼顶的妖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十二年前的短信在视网膜上灼烧:"天元劫未解,待君续弈。”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在23层突然凝固。
我扯开领带踹开安全通道,雨水顺着楼梯倾泻而下,每一步都踩碎记忆的残片。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师父抓着我的手腕把U盘按进掌心,他眼里的血丝在闪电中裂成蛛网:"记住,真正的操盘手都是与天对弈的疯子。
"操盘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
八十一块曲面屏组成环形幕墙,幽蓝的K线在暴雨声中起伏。
黑衣老人背对门坐着,桌子上的棋盘黑白双子正在绞杀天元。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那是师父独创的"劫空定式",最后一局未尽的棋谱。
我触碰棋子的刹那,整座金融大厦突然开始量子跃迁,玻璃幕墙外2012年的纽约与2023年的上海在雨幕中重叠。
"你迟到了七年。
"老人转动轮椅,雷光劈开他脸上的金属面具。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面具右下角那道闪电状裂痕,与师父坠楼时紧攥的碎玉完全吻合。
"祁先生,您迟到了七年零十三天。
"轮椅碾过满地玻璃碴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头骨。
操盘室八十一块曲面屏同时亮起,2012年3月14日的K线图正在重演。
黑衣老人面具上的闪电裂痕泛着磷火般的幽蓝,他枯槁的手指正按在师父当年坠楼前未完成的做空合约上。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怀表内侧的量子芯片开始发烫,这是日内瓦实验室植入的预警装置。
当监测到时空曲率异常时,精馏铯原子会在真空中排列成红色箭头——此刻所有箭头都指向轮椅后方那堵镶嵌着围棋棋盘的承重墙。
"黑棋第181手,劫材己尽。
"老人突然抓起五枚白子拍在天元位,道琼斯指数瞬间暴跌800点。
我盯着他手腕内侧的烫伤疤痕,那是2010年原油期货爆仓夜被雪茄灼伤的印记。
师父曾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完美的止损操作。
交易终端突然弹出二十国债市异动预警。
当我用三屏联动的量子套利模型对冲风险时,显示屏上的K线突然扭曲成DNA双螺旋结构。
师父坠楼前的监控画面在数据流中闪现:年轻的我正站在天台阴影里,手里攥着染血的云子。
承重墙的齿轮声与暴雨形成诡异的共振。
我扑向保险柜时,轮椅老人突然甩出三枚染血围棋子,黑子击穿显示屏嵌入我的左肩,白子打碎落地窗化作数据流,而那枚带裂纹的灰子正悬在师父坠楼的监控画面前。
承重墙后的保险柜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透过暴雨洗刷的玻璃幕墙,我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正从对面楼顶纵身跃下,怀表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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