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十三年,长安城外十里处,一座青砖小院静静地卧在月色中。
刘三刀将最后一坛酒放在石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这位三十有五的退役武将身材魁梧,浓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左脸颊上一道浅浅的刀疤为他平添几分悍勇之气。
"二娘,酒来了!
"他朝屋内喊道,声音浑厚有力。
"来了来了。
"随着轻柔的应答,一位身着淡绿色襦裙的女子端着木托盘走出屋子。
吴二娘比刘三刀小七岁,柳叶眉下是一双温婉的杏眼,举手投足间透着医家女子特有的细致与从容。
她将托盘上的两碟小菜放在石桌上,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真圆。
"刘三刀咧嘴一笑,拍开酒坛的泥封:"所以我才说要赏月嘛。
今日押镖回来,看到这月亮,就想起我们成亲那晚。
"吴二娘脸颊微红,轻轻拍了下丈夫的手臂:"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十年零三个月。
"刘三刀倒满两碗酒,毫不犹豫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
"吴二娘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接过酒碗小抿一口:"三哥,我今日算了算账,再攒上一年,咱们就能在城里盘个小铺面了。
""开医馆的事?
"刘三刀夹了一筷子腌黄瓜,嚼得嘎嘣响,"要我说,就在家里看诊多好,何必非去城里?
""家里地方小,而且离城远,病人来往不便。
"吴二娘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好了,到时候前面是药铺,后面设两张病榻,专门收治那些无处可去的妇孺病患。
"刘三刀看着妻子憧憬的模样,心头一软:"随你高兴。
不过到时候我得在附近找个活计,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
""你那镖局的生意不是挺好么?
""好是好,就是总得出远门。
"刘三刀摇摇头,"你若在城里开了医馆,我得找个能日日回家的活计。
"吴二娘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夜风吹过,院中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
她抬头望去,发现月亮周围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圈奇异的光晕。
"三哥,你看那月亮..."刘三刀顺着妻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月光渐渐由皎白转为淡紫,而且越来越亮。
他警觉地站起身,下意识摸向腰间——虽然在家中没有佩刀,但这个动作己经成为他多年的习惯。
"不对劲,二娘,我们进屋去。
"吴二娘却像是被那光芒吸引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紫光越来越盛,渐渐笼罩了整个院子。
刘三刀感到皮肤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他。
"二娘!
"他伸手去拉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如同抓住了一缕轻烟。
吴二娘转过头,脸上带着困惑而非恐惧:"三哥,我感觉...好奇怪..."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刘三刀惊恐地看着妻子的轮廓在紫光中逐渐模糊,他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冲上前,却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
"三哥,找到我..."这是吴二娘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一阵刺目的闪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紫光骤然消散,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微微晃动的秋千证明刚才并非幻觉——那是吴二娘最喜欢坐的地方。
刘三刀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在院子里西处搜寻:"二娘?
二娘!
"他翻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甚至跑到院外的田野里呼喊妻子的名字,却只惊起了几只夜鸟。
回到院中,刘三刀无力地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月光下有一点反光——在吴二娘刚才站立的位置,一枚铜钱静静地躺在地上。
刘三刀捡起铜钱,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开元通宝。
铜钱的一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另一面则是他从未见过的奇异图案,像是一扇微缩的门户。
他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仰头望向己经恢复正常的月亮,虎目中泪光闪动:"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找到你,二娘。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卷起几片落叶。
就在这个普通的秋夜,刘三刀安稳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一段跨越千年的寻妻之旅就此拉开序幕。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