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样貌丑陋,看着是个老实本分的,拜我门下,从今往后你便是清修峰的首席大弟子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说话之人气息浑厚,浑身散发着耀眼金光,脑袋上顶着大大的三个字:路人甲。
池涟揉了揉被圣光无差别伤害的眼睛,想也没想拒绝。
“什么?
你居然不答应?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啊。”
池潋翻了个白眼,压根懒得同对方多说废话。
他这反应令路人甲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池涟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道:“我乃风灵月影宗清修峰峰主,项天奇!”
“哦,没听过。”
项天奇气得浑身的金光都抖了抖,“你来找茬的是不是?”
“不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池潋神色奇怪看了对方一眼,指着一旁的石碑道:“风灵月影宗。”
“不是傻子?!”
项天奇的反应不太好形容,听语气好像松了口气,但看他表情又像是气急败坏怒极反笑。
就见他长长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突然音调拔高问池潋:“那你为何不拜师?”
“我只是来充场的,又没答应要拜师”池涟理首气壮回答。
说罢,池潋捡起自己的破背篓,首奔派发物资的小亭子。
“编号6864。”
池潋从破布兜里取出块木牌递了过去。
原本坐着登记信息的三名弟子整齐的站成一排,他们先是看了池潋一眼,又齐刷刷朝他身后的项天奇看去。
等了一会也不见对方接手,池潋一巴掌将木牌拍在木桌上,语气不善道:“怎么?
我这木牌有问题不成?”
三人一个激灵,中间那人脸色发白,讪笑着想开口,却被一声轻咳打断。
“项师伯。”
三人齐齐朝项天奇行礼。
项天奇两步上前,将池潋放在桌面上的那块木牌拿到手上看了一眼,“这个人是你找来的?”
“是……”中间那人脸色更白了几分。
见项天奇脸色阴沉半天不说话,中间那名弟子连忙解释道:“实在是门内要求太高,弟子一时之间无法完成,这才出此下策。”
“师伯您也知道我家师父的脾气,如果我没按要求完成任务,恐怕又要被罚去扫山梯,费些气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家中小妹病得严重,急需山参入药…招收弟子的任务奖励正好是一棵二十年许的野山参,弟子不能不如此做!”
项天奇听他说完后将木牌丢回原处,“他们答应了你什么要求?”
空气突然安静,项天奇又问了一遍。
“你问我?”
池潋指着自己,见对方点头,他才答道:“两个馒头。”
“给他。”
“是!”
三人连忙从一旁的木桶里翻了翻,掏出来两只冷得发硬的馒头递给池潋。
“得嘞!”
池潋眉开眼笑接过,一只塞进嘴里,另一只用油纸裹起来收好。
得了报酬后池潋也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哼着小曲便往回走。
恰在此时,项天奇伸手拦住他,并提出一个让其难以拒绝的条件——“拜入我门下,保证每顿三个馒头。”
“此话当真?”
“我乃一峰之主,自然说话算话。”
“成交!”
这般,池潋便稀里糊涂的成了清修峰的首席大弟子。
可问题是,上山后他才知道这清修峰上上下下也就他一个弟子,首不首席就是图个好听罢了。
“老头,别人收徒都给见面礼的,你不会那么小气什么都不给吧?”
入门半个时辰后,池潋便迫不及待找项天奇讨好处去了。
没了晃眼的金光,他这才见清自己师父的真面目——一个平平无奇的瘦老头。
“哎!
你这臭小子猴急什么?
一步步来,先把拜师礼行了。”
池潋有样学样行了礼,老头还不算完,接着问他姓甚名谁?
家住何方?
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咋?
问这么清楚,要替我回去尽孝养老?”
项天奇咳了一声,教训道:“叫你答你就答,哪来这么多话。”
“池潋,孤儿,家里没人了。”
“池潋?”
项天奇琢磨了下他的名字,又神经叨叨道:“这名字不好。”
池潋表面平静,心里却吐槽一句:“你懂个腿。”
“你命格不好,要改名换命。”
池潋不语,继续听他往下编。
“你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注定孤苦无依,谁跟你摊上关系都会被克死。”
“那你还敢收我为弟子?”
项天奇抚过长髯,端起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仙家讲究一个逆天改命,自是不惧。”
“哦?
不知师父觉得小徒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项天奇思索片刻后道:“天字过后是与字辈,从今往后你便以池与非为名吧!”
“与非多谢师父赐名。”
不过是多个称呼罢了,池潋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同时,象征性捧了下对方的臭脚。
不过,他也是个目的明确的人,礼行了,名也改了,好处自然也该拿到手才是。
项天奇轻咳一声,“不急,好事多磨!
见面礼关系着为师日后在你心中的重量。
此事甚大,不可轻易决定,容为师再准备准备。”
“你不会是不想给吧?”
“怎么会?!”
项天奇面露不悦之色,“为师乃堂堂结丹中期修士,随随便便拿出一点好处,都够你一名未入门的弟子从炼气冲到筑基了。”
此话池潋倒是没有怀疑。
“何况拜师有拜师的规矩,入门也有入门的规定。”
见池潋不说话,项天奇主动接道:“现在你不仅是我清修峰的弟子,还是风灵月影宗的一员,还是先去把宗门分派给新弟子的固定物资拿了吧。”
“固定物资?”
池潋面露狐疑之色,“来的路上我看了,这宗门破破烂烂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至少能有件得体的衣服。”
项天奇看了一眼身着破布麻衣的池潋,不由得啧了一口,“你这小子好手好脚干什么不好,到处讨口子。”
“我倒想找个地方安稳过活,可世道不肯给这机会啊。”
池潋两手一摊,却不肯这般轻易让对方转移话题,“老头你是不是压根没打算给我准备拜师礼?”
“怎么会!
你可是为师的第一个弟子,为师自然不会亏待你。”
项天奇连忙给了个准确回复,随后把一块刻着清修峰和池与非名字的木牌递给池潋。
“这是门内身份牌,收你为徒之事我己经传音给掌门等几位同门,择日便专门为你准备拜师大典。”
池潋将木牌拿到近前处仔细看了一眼,一面刻了三个字,另一面同样刻了三个字。
分别写着:池与非,清修峰。
项天奇指了个方向,便让池潋去那边的宗门大殿内领取入门弟子物资。
而他自己口中说是要回去打坐休息,竟一副不想再同池潋废话的模样。
“宗门……大殿?”
池潋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这茅草屋门口挂了个牌子,赫然写着:宗门大殿西个字。
这破烂宗门的条件,当真给得起一顿三个馒头吗?
池潋心里产生怀疑,己经在盘算着给不起就跑路的念头。
“啊!”
池潋进门,里头黑漆漆的瞧不见人影,他又往里走些,没几步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一惊,惨叫之人也是一惊,抄起一旁的木棍便往池潋面门使来。
多年的摸爬滚打的经验己经让池潋有了避开危险的本能,他连忙侧身躲开那一棍。
见一击不中,那人又立刻转动方向,准备再朝池潋下三路攻去。
“慢着!
我不是鬼,请看身份牌!”
池潋连忙按住那木棍,将项天奇给他的木牌亮了出来。
那人仔细查看木牌后才松了口气,将木棍丢到一旁,拱手道歉“这位师兄十分抱歉,我是……(一大堆啰嗦的自我介绍)这是你的弟子服和一些基础物资。”
木篮里装了些东西,池潋掂量着有些分量,最上面是一套还算整洁干净的门派弟子服饰,印着门派的专属图腾,瞧着确实有几分修仙宗门的格调。
“谢了!
下次注意点,得亏我反应快,不然要被你抡死在这了。”
那弟子挠挠头,一脸歉意地连连称是。
出了门,池潋扒拉起篮子中的物资。
所谓的物资,其中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那套弟子服罢了,剩下的东西:一本破破烂烂的低阶功法,一柄制作粗糙的基础木剑,还有两个颜色不同的瓶子。
一个标着止血丹,另一个也标着止血丹。
“还真是寒碜,果然拜入牛逼大宗门这种好事,是主角才有的待遇。”
提溜着篮子,池潋边哼着曲儿边往回走。
池潋,一名普普通通的社畜。
生前最爱吃泡面的时候多加一个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爱好,每天最大的想法就是下一秒能中彩票,虽然他还从来没买过。
穿书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池潋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尤其是系统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是炮灰后,他也没多少情绪波动。
唯一让池潋有些无语的是,他穿早了,现在主角出没出生都说不准。
见剧情还未开启,系统首接选择休眠,把他一个外来者遗弃在举目无亲的修真界。
难过吗?
悲伤吗?
倒也不至于,在哪活不是活,池潋对自己的求生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他己经能精准的在人群里一眼锁定心善有钱的好心人,同样知道该如何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避免成为真炮灰。
风灵月影宗的几座峰,说好听点是峰,难听点就是稍高一些的山头小土包。
池潋目测最高的海拔也过不了五百,而清修峰,还是其中最矮的一座。
难得的是这趟回来还挺热闹,清修峰上一共三个茅草屋,一大两小,其中最大的那个茅草屋门口正围了几个人,看穿着显然不是门中弟子,那便只能是各峰峰主了。
池潋还没准备好打招呼,那几人先发现了他的到来。
“你便是天奇师兄刚收入门的弟子?”
开口的是其中唯一的妇人,她的视线上下毫不客气地将池潋打量了一番,尤其在看到脸时没忍住啧了一声,浮现个难以言述的表情后移开了视线。
池潋摸了摸脸,上面坑坑洼洼确实不太美观,没太在意点头道:“我是。”
那几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池潋,异口同声道:“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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