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秋分,林砚在刺骨的寒意中苏醒。
他的鼻腔里塞满腐叶与铁锈混合的腥气,身下硌着潮湿的青苔。
睁眼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三具漆黑的棺木并排立在山脚下,棺盖半敞,露出里面泛着青白的绸缎寿衣。
月光穿透云层,在棺椁表面流淌成诡异的银线,映出棺前跪坐着的七个灰衣人,他们头戴青铜兽面,正将染血的符咒贴在棺木缝隙间。
"这是..."林砚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腕被粗粝的麻绳捆在身后的古柏上。
他的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惊动了最近的灰衣人。
那怪人缓缓转头,兽面下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浑浊的眼球突然爆出一声脆响,浓稠的黑血顺着面具缝隙滴落。
林砚还没反应过来,整座山突然剧烈震颤。
三具棺木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腐烂的棺盖轰然坠地。
左边棺中伸出枯枝般的手,指甲漆黑卷曲;中间棺内传来咯咯的磨牙声,腥风裹着尸臭扑面而来;而最右侧的棺椁里,竟传出孩童嬉笑的声音。
"时辰到!
"为首的灰衣人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刺青——那是一轮被锁链贯穿的残月。
他高举青铜铃铛,铃铛内渗出暗紫色的液体,"镇魔司的小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千钧一发之际,林砚脖颈处的银质项链突然发烫。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此刻竟浮现出幽蓝的符文。
一道虚影从项链中飘出,化作红衣女子的模样。
她长发如瀑,眉间点着朱砂,素手轻挥间,灰衣人手中的符咒瞬间燃烧成灰烬。
"小郎君,想活下去吗?
"女子声音空灵,带着几分蛊惑,"与我签订灵契,我便借你驱邪之力。
"不等林砚回答,她指尖己点在他眉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下一秒,林砚的视野彻底改变。
他看见灰衣人身上缠绕着漆黑的怨气,三具棺木中爬出的怪物形态各异:左边是长满鳞片的蛇尾人,中间是没有五官却能开口的肉块,最右边的孩童身体透明,胸腔里跳动着一颗腐烂的心脏。
"破!
"林砚鬼使神差地喊出这个字,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
剑身刻满古朴符文,剑柄处镶嵌的红宝石与项链上的符文遥相呼应。
他挥剑斩向蛇尾人,剑锋所过之处,怪物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色烟雾消散。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
灰衣人突然集体自爆,浓郁的黑雾中传来阴森的笑声:"镇魔司的血脉又如何?
今晚葬月大阵一成,这世上再无活人能阻挡我们!
"红衣女子脸色骤变:"不好!
他们要召唤月魔!
小郎君,快用灵契之力净化这些怨气!
"她的身影变得愈发虚幻,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林砚咬牙集中精神,长剑上的符文爆发出耀眼光芒。
他冲入黑雾中,每挥出一剑,就能净化一片黑暗。
但随着战斗持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蚕食自己的意识,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看见母亲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看见熟悉的城市被黑暗吞噬,看见红衣女子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别被幻境迷惑!
"女子的声音穿透迷雾,"记住,你是镇魔司最后的血脉,这是你的使命!
"就在黑雾即将凝聚成实体时,林砚脖颈的项链突然迸发强光。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十年前的雨夜,母亲将项链塞给他,让他躲进地窖。
而外面,传来驱魔人与怪物战斗的惨烈声响..."原来如此..."林砚握紧长剑,眼中闪过决然,"我不会再逃避!
"随着一声怒吼,他挥出最强一击。
银色剑光划破夜空,与即将成型的月魔正面相撞。
剧烈的爆炸中,林砚失去了意识,只隐约听见红衣女子叹息:"契约己成,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当他再次醒来时,晨光洒在脸上。
山脚下的棺木与灰衣人消失不见,只有颈间的项链还残留着温度。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似乎有人发现了昏迷在山上的他。
"少年,下次见面,可要记得我叫白九璃。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林砚摸了摸项链,站起身来。
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己经彻底结束。
从今天起,他不仅要面对未知的驱魔之路,还要解开母亲留下的重重谜团,以及那个关于镇魔司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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