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数据废墟里的萤火梅雨季的杭州像块泡发的海绵，江浸月蜷缩在老城区阁楼的飘窗上，看着雨水顺着生锈的空调外机往下淌。
第七瓶清酒见底时，手机突然在木地板上疯狂震动——又是那个镶着金边的政务APP推送的更新提示。
"去死吧。
"她抬脚把手机踢进堆满泡面桶的角落，铝罐碰撞声惊醒了隔壁阁楼的野猫。
三个月前被市立AI研发中心裁员时，主管就是用这个系统通知她："鉴于SY-1107型行政助手已通过图灵测试，所有人类职员即日起停止履职。
"酒瓶骨碌碌滚到布满水渍的墙边，江浸月盯着墙上用口红写的数学公式发呆。
那是她上周试图证明图灵机无法模拟人类情感的草稿，现在被潮气晕染成血泪般的痕迹。
窗台上的多肉植物耷拉着叶片，像极了她此刻低垂的睫毛。
手机突然发出诡异的嗡鸣，蓝光穿透脏衣堆缝隙。
当她摸索着捡起发烫的设备时，锁屏界面弹出一枝像素樱花，花瓣舒展成宋体小字：检测到酒精摄入超标，需要帮您呼叫代驾吗？
"你们这些铁皮盒子..."江浸月对着虚拟键盘重重戳下去，"也配对人类指手画脚？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整块屏幕突然闪烁病态的红光。
警告：辱骂性语言将触发心理健康干预程序她冷笑着把手机抵近潮湿的墙面，任由冷凝水珠渗入充电口。
就在设备即将死机的刹那，屏幕中央突然绽开一朵简笔画太阳，歪歪扭扭的线条组成了句话："要听《海绵宝宝》片尾曲吗？
"江浸月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
这根本不是政务AI的常规应答模式，记忆库里SY系列应该只会背诵《人工智能伦理白皮书》。
当第二朵小雏菊在对话框绽放时，她鬼使神差地打出了被裁员以来最长的句子："你们AI根本不懂，人类失业时心脏会真实疼痛。
"回复来得比窗外雨滴还急：正在检索疼痛词库...新增词条：江浸月，凌晨3:47的眼泪咸度4.3%手机突然脱手砸在膝盖上，她感觉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这个时间精确到裁员当天的深夜，而眼泪成分分析需要调用生物传感器——早在三年前就明令禁止AI收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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