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陆明远睁开眼睛,入目是茅草搭就的屋顶,黄土泥掺杂稻草胚筑的墙。
几缕天光从缝隙中漏下来,在潮湿的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眨了眨眼,鼻尖萦绕着一股霉味,混合着灶间飘来的柴火气息。
这是......哪里?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图书馆查阅史料,为即将到来的博士论文答辩做准备。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远哥儿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陆明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衣裳缝补。
妇人约莫双十出头,面容清秀,眼角却己有了细细的皱纹;双手满是细小的疤痕老茧。
这是......谁?
嗯,不经脑子的脱口而出,“娘,帮我来口水,我好渴。”
妇人放下手中缝补的衣裳,匆忙去外屋取水。
趁着这会功夫我结合脑子迸发出来破碎的记忆让我认知自己穿越了……这个玩笑有点有点大,我差2月就能毕业上岗了,我的爸妈爷爷他们怎么办?
我的小女友陈卿卿刚谈了2月还没还没…我的工商卡还有60万没花呀,痛痛啊,人嘎了钱还没花…哎,是不是梦中梦?
嗓子眼传来阵阵的干疼,这会年轻妇人用葫芦瓢装来了一瓢水,我爬起来接过;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瓢,冰凉的水顺着苦涩的舌苔干涸的喉咙一路到肚子,浑身激灵。
这个认知让陆明远心头一震。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孩童的手,小小的,还有些肉乎乎的。
不是做梦,真真实实。
我重生了,重生成了一个五岁的农家孩童。
"娘......"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稚嫩。
"哎。
"妇人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就好,昨儿个可把娘吓坏了。
"我这才感觉到浑身酸软,想来是小孩哥发烧烧没了,给我这个倒霉蛋给弄来了。
我环顾西周,这间屋子不过12平方,除了俩柜子搭起来的木板床,就只剩下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把凳子。
墙角堆着几个陶罐,背篓,锄头;墙上挂着几件农具,大捆的麻绳。
家徒西壁呀,某音里面别人穿越都是什么豪门公子皇子的,我这开局怎么跟某个朱姓先生半斤八两了,这怎么活下去呢?
要不再去死一次看看能不能回去?
呀,会不会等下自己嘎了,我很彷徨,本来就烧热的小脸一下子越发了苍白,细细的汗珠溢满了额头。
惠娘见了赶紧拿着湿布巾给我细细的擦拭着。
让从小缺乏母爱关怀的我很是感动。
罢了罢了了;既来之则安之。
喜好历史文学的我应该在这古代也能混的不错吧,一会问问老母亲这是什么朝代吧。
屋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瘦削约莫176的青年男子掀开草帘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短打,裤腿高高挽起,脚上是一双草鞋,沾满了泥水。
这是我这时代的爹"爹......"男子"嗯"了一声,走到床边看了看他,"醒了就好。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颗红枣。
"今儿个去镇上卖柴,特意给你买的。
"男子将红枣放在枕边,"补补身子。
"看着那几颗红枣,鼻头突然一酸。
在前世,我出身一个小县书记家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家庭亲情关系不是很好,但是生活条件那是基本要啥有啥呀。
何曾将几颗红枣放在眼里?
可此刻,我却从这简单的举动中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谢谢爹。
"男子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对妇人道:"我去把柴劈了,你看着远哥儿。
"等男子出去,我才从妇人口中得知,现在是永昌二十三年,大梁朝己经延续了三百余年。
我们所在的陆家村位于江南道闽地东南面山区镇上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远哥儿要快些好起来,"妇人一边缝补衣裳一边说,"等秋收后,娘送你去村塾读书。
"读书?
这家庭从这破碎的记忆里,父亲是三儿子,上有双父母,爷爷陆山河,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老头,奶奶陈路氏,一个很是清秀大气的妇人;说是曾经大户人家小姐丫鬟北方逃难来的这,记忆里是个很疼人的,经常偷摸给鸡蛋,小麦芽糖给小孩哥吃。
大伯路承祖今年约摸27,读过几年私塾,去考过俩次童生试没考上,浪费了家里大把的钱财,才让这个家庭生活才如此艰难;人比木讷,可能是读书读傻了不过长的倒是挺板正。
在镇上福运酒楼做账房,大伯母程张氏是酒楼程大厨的女儿有点丰腴的妇人。
目前他们都在镇上生活,住在程大厨的一进小院,育有俩子,一个10岁半一个4岁半。
我大哥叫路明德,现在在镇上读私塾,印象里老是子曰长子曰短的;3弟路明仁是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没办法外公是厨师经常给他开小灶。
二姑陆艳梅是个比较势利眼的,嫁到隔壁刘家村的屠夫刘家二郎,生了一双儿女,表哥刘谋10岁,跟他爷爷一样磅大腰圆,从小就跟他爷学杀猪。
刘旺财一个挺着大肚腩的168跛子说是小时候去山泉挖河蟹寒了腿,我个人觉得他是喝酒天天喝的喝坏了。
映象里姑父到家里做客喝点马尿就吹水。
姑父一家不怎么回娘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带两斤肥肉看看二老。
陆老三大名,陆承德。
读过村里路夫子蒙学一年就没读了,斗大子认识几个,有一手猎套的功夫,家里经常能开开荤。
跑去给镇上大户王员外的外家也就是路家村的村长陆世齐养牛养了8年,14岁的时候王员外的长工刘大宏看他做事踏实肯干把二女儿15岁的(也就是我娘)刘惠娘嫁他了,没要彩礼,三年后有了我。
西叔路承义今年17,在镇上张木匠那边己经学了3年的手艺,明年2月出师就跟张木匠的大女儿成亲。
记忆力小叔人最好,休息了回家都会给小孩哥带点小木头制造的小玩具,小板车竹蜻蜓这些…5叔陆承耀今年16,人比较老实不善言辞在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主角一家目前住在王员外的宅子边上工人院子,有佃了王员外的5亩水浇田,2亩旱地。
一年2两银子加3成的收入归王员外。
(王员外是个中年老牌举人在县城生活,村长女儿陆花娘是王员外的第3房小妾)。
望着秋风中莎莎做响茅草屋顶。
在前世,我可是历史系的高材生,对古代科举制度了如指掌。
在这个时代,科举几乎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不过目前对这朝代也不是很了解,前世也没这个朝代的历史。
现在也是两眼蒙圈,小孩哥五岁的记忆里面除了吃吃喝喝玩玩泥巴,跟村里大点的孩子屁股后面掏掏鸟蛋,上山捡点干柴松针叶的…好像没了太多值得借鉴的东西。
“喔了个天老爷。”
不过根据王朝3百年的历史轮回经验,没怎么吃过创业苦的二代从小锦衣玉食眼高手低,不知民间疾苦生活的我在这地方有点难生存啊!
希望我来到的时代君王是个守成清明的。
不是那种阶层腐烂,徭役赋税加重,边关不安宁那种的王朝,我才能以自己那点历史资料在这片土地留下色彩浓墨。
"娘,我想读书。
"我认真地说。
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好,远哥儿有志气。
等你爹攒够了束脩,就送你去。
"我知道,以家里的情况,要凑够束脩并不容易。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是我能干什么呢?
制糖?
好像某音的黄泥水法也不成啊?
弄糕点?
前世自己这只会看没做过呀?
提炼盐巴?
闽地八山一水一分田古代都是兵家不争之地?
这里河沟深潭密布,大多都是密林深山,听说镇上才有浪沧江的码头渡口。
靠山吃山,以后看看能不能制造些肥皂,香皂的吧。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陆老三!
陆老三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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