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50年,春。
往年这个时候,惯常是多风沙的。
然而,今年却极为不同。
宴会厅的罗马式窗户前面恰好是一株玉堂春,白色的花朵在枝头婷婷玉立,宛如穿着旗袍的婉约少女。
墨蓝的夜空,没有一丝风沙。
如斯良夜,郑元哲很容易陷入某些往事。
春风裹挟着俄语谈笑穿过宴会厅,大家纷纷举杯,香槟杯沿的棱角将水晶吊灯切割成无数光斑,郑元哲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屈起无名指,那枚素银婚戒在勋章映衬下,泛着不合时宜的冷光。
“为斯大林同志的健康!”
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里,他恍惚看见1945年晋中的槐花。
那时他刚脱下染血的灰布军装。
抗战胜利后,早已秘密加入党组织的他,本想趁着换防之机率部渡过黄河,在晋绥军和“国防部”监控的空白地带突然北上,跃进到晋察冀解放区,接受改部。
没想到,他在黄河渡口接到密令:接到“国防部”密电,敌人即将调他和41军换防到华中大城市Z城,望他以大局为重,赴任Z城警备副总司令,日后配合策划Z城和平解放。
“要给你配个家眷。”
接头人老周往他掌心放了两枚银戒指和三枚银元,“这是组织上的安排,婚礼记得摆三桌流水席。”
城市工作委员会给他安排了一场公然的“邂逅”。
在汾阳小学的劳军会上,孩子们把红绸扎成的红花挂在军人们脖子上,一位年轻女教师将一面折得整整齐齐的军旗捧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道:“郑将军,这是我们学校全体师生亲手绣的军旗,以表对将士们的敬意。”
穿着格子棉布旗袍的的沈佳月捧着军旗,郑元哲注意到鬓角那朵洇着极淡的红梅绒花——那是暗号。
他从没见过如此自然的女孩子。
乱世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清新的妙人儿,可她真是“那边的”?
“多谢沈老师。”
他刻意顿了顿,“您喜欢梅花?”
“红梅傲雪,象征着吾国吾民不屈的精神。”
她温柔的声音之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坚定。
部下识趣,合影时故意将美人往他身边推。
风袭来,她的发丝不经意搭在他肩头,定格为永恒。
“不知能否邀您参观军营?”
合影结束后,他低头问她,心头竟微微悸动。
她低下头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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