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鎏金门牌上的"全宅"二字冲刷得模糊不清。
迟澈攥紧单肩包背带,看着面前这座巴洛克式庄园。
哥特式尖顶刺破雨幕,玫瑰花窗透出琥珀色灯光,像巨兽蛰伏在夜色中的眼睛。
他后退半步,积水漫过洗得发白的球鞋。
铁艺雕花门内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黑色制服的保安揪着男人头发往石阶上撞,殷红血迹在雨水中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迟澈认出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上个月在工地猝死的张叔的弟弟。
"让你偷拍!
"保安的警棍砸在男人肋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全家大小姐也是你们这些杂碎能窥探的?
"迟澈摸到背包夹层里的U盘。
三天前张叔临终前塞给他的,说里面有全家洗钱的证据。
此刻那个金属物件烫得他掌心发疼。
二楼主卧突然亮起暖黄灯光。
落地窗前闪过一抹窈窕身影,少女及腰的栗色卷发在风中扬起优雅弧度。
她漫不经心地撩开蕾丝窗纱,仿佛楼下正在上演的暴力场面不过是午夜剧场无聊的插播广告。
迟澈看到她的瞬间,呼吸不受控地停滞。
那是全城财经报头版常客的全舒梨。
照片永远只拍她左侧脸,据说右眼下方有颗泪痣。
此刻她完整地暴露在光线里,瓷白肌肤上那颗浅褐小痣,像精心点染的水墨晕痕。
保安注意到他的视线,警棍指向铁门:"看什么看?
流浪狗也配——""周叔。
"清冷女声切碎雨幕。
全舒梨推开雕花铁艺窗,腕间蓝钻手链撞在窗棂上发出脆响。
她支着下巴俯视这场闹剧,唇角扬起甜美的弧度:"父亲最讨厌血腥味了。
"保安立即松开手。
男人像破布娃娃般滚下台阶,恰好跌在迟澈脚边。
混着血水的雨水溅在他裤脚,全舒梨的目光随之落下。
隔着雨帘,他们的视线第一次真正交汇。
迟澈看到她琉璃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方才游刃有余的面具裂开细缝。
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在工地看到镜中满身尘土的自己时,镜中人露出的就是这种被烫伤般的嫌恶。
他转身冲进雨幕,背后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
少女身上铃兰香混着血腥气追上来,高跟鞋踩碎水洼的声音越来越近。
"站住。
"迟澈加快脚步。
全舒梨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你背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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