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强站在公司大楼的玻璃门前，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离职协议，感觉它比铅还重。
六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温暖。
三十八岁，在这家公司干了十二年，从普通职员做到部门主管，本以为能安稳干到退休，没想到一次"组织架构调整"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而且这次调整彻底改变了他接下来的生活"程主管，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
"人事部的小李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个月的补偿金，"希望您理解，这是整体战略调整..."程志强机械地点点头，把信封塞进公文包。
他不想在小李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尽管他感觉自己的胃正在绞成一团。
走出公司大门时，保安老张还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程主管，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嗯，有点事。
"程志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向地铁站。
地铁上，程志强盯着手机屏幕，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房贷还有十五年，儿子小阳的补习班费用，家里的日常开销...这些数字在他脑海里疯狂跳动。
他打开银行APP，余额显示只有两万三千多，加上补偿金，撑不了几个月。
手机震动起来，是妻子林淑芬的微信："晚上加班，你接小阳，记得检查他的作业。
"程志强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妻子自己失业的事。
小学门口，放学的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涌出来。
程志强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程小阳——那个正和同学打闹、校服皱巴巴的男孩。
"爸！
"小阳看到他，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刚才嬉闹的笑容。
"书包怎么又这么乱？
"程志强习惯性地皱眉，伸手想帮儿子整理肩带，却被躲开了。
"我自己来！
同学们都看着呢！
"十岁的小阳已经有了强烈的自尊心，最讨厌父母在同学面前"丢人现眼"。
回家的路上，小阳一直低头玩手机游戏，程志强几次想开口问他学校的事，都被一句"嗯""啊"敷衍过去。
"作业多吗？
"电梯里，程志强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行吧。
"小阳头也不抬。
"先把作业写完再玩游戏。
""知道了知道了。
"小阳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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