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晨,今年三十二岁,是一家五金店的老板。
每当夜深人静,我仍会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背心。
十年前那个夏天发生的事,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深深烙在我的记忆里。
2013年6月,我即将从技校毕业。
那时我们当地就业机会很少,能进大厂工作几乎是每个毕业生的梦想。
所以当听说振华机械厂的上海分厂来校招聘时,整个班级都沸腾了。
"听说工资是咱们这儿的三倍!
"室友王磊兴奋地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班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我犹豫不决,回家跟父母商量。
那天舅舅正好来家里吃饭,他经营着一家小模具厂,算得上是我们家的"能人"。
"去!
必须去!
"舅舅拍着桌子,酒杯里的白酒晃了出来,"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
上海是什么地方?
遍地黄金啊!
"母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姥姥直接骂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自己外甥也往外地推!
上海那么远,出点事怎么办?
"舅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姐,你这就是妇人之见。
晨晨都二十二了,该见见世面了。
"三天后,在舅舅的"打点"下,我和王磊都收到了录用通知。
后来我才知道,舅舅和振华厂的人事主管是战友,这层关系让我免去了笔试面试直接入职。
火车站送别那天,母亲一直强忍着眼泪,直到我走进检票口,她才突然抓住我的手:"晨晨,要是...要是觉得不对劲就回来,别硬撑。
"我笑着点头,心想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时的我太年轻,不知道有些警告来自母亲的直觉。
火车开动的瞬间,我的胃突然抽搐起来。
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在接下来的十六个小时里吐得昏天黑地。
王磊后来形容我当时"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当"上海北站"四个锈迹斑斑的大字映入眼帘时,我已经虚弱得需要王磊架着才能走路。
厂里派来的大巴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看到我的样子直皱眉头:"又是个晕车的。
"他从座位底下摸出个塑料袋扔给我,"别吐车上。
"车子驶离市区,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取代。
王磊和其他同学兴奋地指着窗外的景物大呼小叫,而我只能闭着眼睛,努力压制胃里翻涌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