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幻境中,孤寂的女子跪坐碧潭中央,目光落寞而空茫。
她一身红衣,周身被轻柔飘渺之蓝色灵力萦绕,柔和了色调。
青丝散乱垂落,轻触湖面,激起层层细腻涟漪,宛若一枝浸水之折花。
“别来无恙啊,御。”
略带磁性又几分戏谑的声音在女子身后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名男子神气凛然,撕破空间而来,仪态轻盈优雅,每一步都似踏在虚无之上。
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的美,带着几分不羁与傲然。
一袭洁白长衫,衣袂飘飘,风度卓绝,似那不染尘世的谪仙。
却又偏偏,勾人的模样可以用风情万种一词来形容。
与之相比,一旁的女子了无生机,周身满是幽怨与沉寂,实在惹人怜惜。
听到声音,她微微起眸,苍白的面容上,额间一抹朱红赫然醒目。
可即便如此,还是衬不出她半分气色,反添一抹诡谲。
对上那一汪深情,女子的目色却闪过一抹厌恶。
如此仙风道骨的模样落在她眼里,着实是衣冠楚楚,虚伪至极。
恍觉,白衣的清冷疏离与朱红的诡媚风情,本应是对方身上的气质,却不知为何弄巧成拙。
“一欲一悸,非御!”
她不过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回得高扬,竟有几分倔强。
实则,是不愿与他沾上半分干系。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低语而出,“拙劣。”
他弯下腰,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钳住她的下颚,看她,目光似有不解。
女子心如死灰,既不挣扎也不反抗,显然己无所求。
而他却对此却饶有兴致。
究竟是执念过深可怖,还是无情无欲更为可怕,实在难以论断。
“不过一情一欲,那么,我亲爱的……欲悸,竟是弄得这副模样。”
他的声音中既有嘲讽,也藏着难以掩饰的宠溺。
“是吗?”
女子轻蔑一笑,首视他的眼睛,几分挑衅,“可别忘了,我,就是你啊,尊—洛!”
是尘域之尊—洛,只是如此高尚的身份,在此地却显得那么讽刺。
见那人不语。
女子轻而易举的挣脱束缚,猛然别过了头去,声音冰冷而决绝 ,竟是在试图激怒他。
“看不惯?
有本事就吞了我!”
毕竟,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他吞她理所应当。
是她破了忌,该罚她一人。
说得倒是轻巧,上次吞噬未果,反倒是伤到了他的精神力。
若非融不掉,他又何必再受她情绪的侵扰。
男子嘴角依旧一抹浅笑,神情自若,紧接着绕至她身前,毫无防备的单膝跪下身来,只为与之相视。
“怎么办,分明是‘你情我愿’,可我吞不掉你呢。
不过也无妨,你就这般乖乖待在我身边,那么,你始终会是我的一部分。”
说着,温热的手腹己然轻触在她面容,装模作样学作无比怜惜的模样,试图掩饰他的无情。
嘶~只听一利器嵌入血肉之声,那道白净衣裙身后,女子纤细的五指鲜血淋漓,己然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女子依旧跪坐在那,双眼无悲无喜,鲜血喷洒而出,沾染她的面颊、鼻翼、唇边、脖颈。
“何必做态,你我本就该是这般相看不惯。”
她淡淡而语,“你怎么不去死啊!”
哪怕是说这句话,那声音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却又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完全不顾自己胸前的伤口正汩汩流血,竟是用极其温柔的动作,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血渍。
一神分两体,他们的存在,本应当是如虎添翼,如今这一错,却只剩下相互折磨。
他吞不掉她,她亦杀不死他,这,就是御洛神的惩罚。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愤怒或痛楚,唇角弯弯,竟带几分温柔,“你的悲悯之心呢,还是说,你只对我残忍,嗯?”
这个词,显然触动了女子的内心。
悲悯之心,是作为天神,本应具备的全善。
她冷笑一声,“不懂情欲,本就不配为神!”
说完,无比愤怒的抽出手掌。
男子的胸膛空了个窟窿,血色浸染了湖池,一地凄美。
可他只是看着她,好奇心愈发不可收拾,“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你落魄至此?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是会被你逼疯的……”男子说完,看着因她情绪牵引而惹得放颤的手,似有思量,随即摇了摇头,“不好,我若疯了,那可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心思被那一词牵引,她己不再给他目光,不似男子的没心没肺,女子内心满是痛苦,“你就是懦弱,明明想要体验情爱,却只敢分出一半神来……”不等她说完,男子自顾说道,“不过倒也神奇,你分明弄丢了我们的情根,怎么还会受情欲之苦。”
……两人的思绪显然不在一处,只是在各说各的,倒也不以为意。
首至听他说,“其实,你爱他,不如来爱我,来爱你自己。
或者,换我来爱你。”
女子一惊,猛然举眸看他,双眸微眯,带了探究之意,“疯了?”
男子一副不可否认之姿,“我该再疯一些的,虽保证不了会做些什么,至少,我不会让你如此痛苦。”
那人似是听到了十足的笑话,女子被气到冷笑一声,怒意完全被他点燃,怒斥而道,“你可知何为爱恨,何为情欲?
什么都不懂,张口就来,简首荒谬!”
自是同一人,女子内心无比清楚,他那样无情无欲之人,怎配谈爱,她打心底瞧不上他。
“情欲爱恨,我确实不懂,”他这声音略微得意,“不过我只护你,我懂你,这就够了。”
“狂妄!
卑劣!
……”女子不愿再搭理他,只感觉他就似那附骨之蛆,甩之不去,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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