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刀划开尸骸肋骨的瞬间，苏璃听见了心跳声。
福尔马林溶液在玻璃罐里泛起细密的泡沫，无影灯将她的影子钉在解剖台后的白瓷砖墙上。
那只泡得发白的心脏标本躺在托盘里，冠状沟处凝结着深褐色的沉淀物——本该是肌理纹路的位置，此刻却诡异地凸起一串暗红色编码。
"救赎者203"镊子尖端戳进心脏室间隔时，苏璃的手抖得厉害。
金属与肌肉组织摩擦发出黏腻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黑板。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教务系统里查到的选修课安排，这门《局部解剖学》的授课教师栏赫然写着"待定"。
"咚"标本心脏在她眼前震颤了一下。
苏璃猛地后退撞翻了器械车，手术剪和骨钳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正在给第四肋弓做标记的男生转过头，沾着尸油的手套在无影灯下泛着油光："你见鬼了？
"玻璃窗外铅云低垂，九月的暴雨砸在医学院哥特式拱顶上，仿佛千万只白骨嶙峋的手在敲击琉璃窗。
苏璃盯着随溶液晃动的编码，突然发现那些数字是用缝合线绣上去的，针脚细密得如同情人的吻痕。
程野推开法医实验室的门时，正看见沈星移俯身在解剖台前。
她束发的银簪在顶灯下晃出一痕冷光，苍蓝色防护服裹住纤细腰身，像博物馆里陈列的东方瓷器。
"死者苏璃，女，十九岁，生物工程系新生。
"沈星移的声线比三年前更冷，金属探针拨开尸体耳后的淤青，"角膜重度混浊，但尸斑呈现非典型性云雾状——这在溺亡案例中出现的概率低于0.3%。
"程野的视线扫过她颈侧淡青的血管。
那里曾烙下过他失控的咬痕，此刻却贴着创可贴，边缘渗出星点褐色的碘伏。
他强迫自己去看解剖台上的尸体，少女浸泡得肿胀的手指蜷曲着，指甲缝里嵌着几丝暗绿色藻类。
"警方在景观湖底发现她时，尸体是倒立的。
"程野将现场照片投影在智能玻璃上，暴雨中的湖面泛着铁锈般的暗红，"双腿被水草缠在排水口铁栅栏上，上半身..."他突然顿住。
放大照片的瞬间，湖面倒影里扭曲的面孔让他后颈发凉——那根本不是苏璃的脸，而是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轮廓。
解剖室通风系统发出尖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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