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准时在六点半响起。
陈默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熟练地划掉闹钟。
窗帘缝隙里透进一丝晨光，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是他在晋省临江县工作的第二年。
每天早上，他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然后赖床十分钟。
这十分钟是他一天中最奢侈的时光，可以什么都不想，就只是躺着。
七点整，他准时起床。
刷牙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有些长了，该去理发了。
下巴上冒出了几根胡茬，他伸手摸了摸，决定晚上回来再刮。
早餐是一碗小米粥和一个茶叶蛋，这是楼下早餐店的标配。
老板娘己经认识他了，见他进来就笑着问："老样子？
""嗯，老样子。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的行人。
大多是赶着上班的年轻人，也有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临江县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他工作的银行就在这条街上，走路十分钟就到。
八点，他准时走进银行。
换好制服，坐在柜台后面。
今天第一个客户是个老大爷，要取退休金。
"小伙子，帮我看看这个月发了多少？
"陈默熟练地操作系统："张大爷，这个月是2865元。
""怎么又少了？
""可能是医保扣费调整了，我帮您查查明细。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很多遍。
他耐心地解释着，手上不停地操作。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学的金融专业，难道就是为了每天做这些重复的工作吗？
中午休息时间，他收到大学同学群里的消息。
王磊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在上海陆家嘴的写字楼里拍的。
照片里，王磊穿着笔挺的西装，背后是整面落地窗，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
"今天签了个大单，晚上请大家吃饭！
"王磊在群里说。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祝贺。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嘴里的盒饭有点没味道。
他记得大学时，自己的成绩比王磊好得多。
下午，一个意外的客户打破了他的平静。
"您好，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
"他习惯性地问道。
抬头时，他愣住了。
站在柜台前的女孩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肩，眉眼如画。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既不像县城的姑娘，也不像大城市来的那种咄咄逼人的精致。
"我想开个账户，"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别人，"顺便咨询一下理财业务。
"陈默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虽然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种细微的紧张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好的，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他接过身份证，看到上面的名字：林雨晴。
26岁，住址是临江县文化路。
办理业务的过程中，他了解到她是刚调来县文化馆工作的。
说话时，她会不自觉地用指尖绕着发梢，这个动作让陈默想起大学时暗恋过的学姐。
"您的账户开好了，"他把银行卡递过去，"关于理财，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详细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
"她犹豫了一下："现在可以吗？
""可以的。
"他站起身，示意她到旁边的理财咨询区。
起身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这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主动想要和一个客户多说几句话。
然而就在这时，大堂经理走了过来："小陈，VIP室的客户需要协助，你去一下。
"陈默张了张嘴，却只能点头："好的。
"他转向林雨晴："抱歉，可能要改天了。
这是我的名片，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她接过名片，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的触感，让陈默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谢谢，"她微笑着说，"我会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陈默突然觉得，这个平凡的下午，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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