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血雾弥漫,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刀枪交击声中,一人伫立城头手执虎头錾金枪正在奋力拼杀。
此人生得高大威猛、黄面长髯、虎背熊腰——正是唐朝开国猛将秦琼!
他的虎头錾金枪今天己折断三杆。
血战中的秦琼此时身披残甲、双锏染血,面色凛然如金。
当他的虎头錾金枪第三次折断时,枪尖正插在一个隋军盾兵的咽喉里。
他握着半截枪杆踉跄后退,后背抵住潼关城墙的裂缝,粗粝的砖石磨得他身上的明光铠甲火星西溅。
城下十五万隋军如黑潮涌动,咆哮声像滚雷碾过耳膜,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劈开唐军盾阵,瓦岗旧部组成的玄甲军很快就己折损过半。
秦琼甚至能分辨出宇文成都凤翅镏金镗撕裂空气的尖啸——那柄鎏金兵刃正挑着程咬金的副将,尸体在空中划出半道血弧,重重砸在城楼的飞檐上。
"玄甲军!
列锥形阵!
"秦琼抹了把糊住左眼的血痂,嘶吼声被淹没在弩箭破空的暴雨里。
幸存的三十七个瓦岗老兵开始用尸体筑墙,阵亡同袍的残甲在夕阳下闪着暗红的光,像一片片生锈的鳞片。
当第七支隋军云梯钩住垛口时,秦琼左肩箭创崩裂,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他突然想起三日前程咬金醉酒时说的糊话——那混世魔王醉醺醺地指着关帝庙说:"二哥,...这潼关怕是要成咱们兄弟的断头台...你看,这青龙刀尖指的方向,恐怕不是咱们的归路......""归你娘的路!
"秦琼想到此不由暴喝一声,五指深深掐进半截"唐"字大旗的旗杆:“我今天就不信邪了!”。
旗杆裂口处的木刺扎进自己掌心,他此刻竟觉不出疼,只重重地盯着旗面上那个被血浸透的"唐"字。
掌心血顺着龟裂的漆木纹路渗入,竟在旗面洇出诡异的青金色——这血昨夜刚饮过关中特供的"石脂水",此刻在硝烟里泛着石油燃烧特有的幽光。
旗面上那个被血浸透的"唐"字正在发生异变。
突厥狼血、高句丽人血与汉家儿郎的血分层凝结,在丝绸经纬间蚀刻出鳞甲状纹路,恰似青龙盘踞在残破的"唐"字之上。
秦琼想起三日前潼关城头,这面李渊亲赐的玄纛旗无风自飘时,旗枪头曾发出过类似雉尾箭破空的尖啸猎猎作响,如今却成了他最后的重兵器。
他助跑三步,故意踏碎半块隋军盾牌,青铜碎片在铁靴下迸出的火花里,竟闪现出未来炼钢高炉的蓝焰。
"给老子破!
"他将旗杆以带着千斤重的劲道掷出,旗杆裹着腥风掷出的刹那,旗枪头精钢表面的水纹锻打层突然剥离,露出内层泛着铀玻璃荧光的奇异金属。
三层浸过桐油的隋军皮盾如同宣纸般被贯穿,被洞穿的盾手们甚至来不及惊叫,他们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旗面掠过的残影:那根本不是唐旗,而是一面绣着量子云纹的银灰色军旗。
最后的校尉被钉死在云梯横梁时,旗杆尾部仍在高频震颤,将他的五脏六腑搅成肉糜。
城墙突然剧烈震颤,宇文成都的攻城槌开始撞击门闸。
秦琼跌坐在尸堆里,扯下半幅猩红战袍。
指尖蘸着不知是谁的血,他在布料上急速书写——这是瓦岗寨的老法子,用阵亡者的生辰八字当密码。
王伯当,丁酉年二月初七;谢映登,甲辰年腊月廿三......每写一个名字,就有粘稠的血滴在字迹上晕开,像极了当年他们在贾柳楼结义时按下的血手印。
"报——!
西烽火台失守!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琼抬头望去,只见城楼最高处的狼烟正在熄灭,一面隋字旗缓缓升起。
他突然注意到那旗面怪异的抖动方式:三短一长,两急三缓,分明是瓦岗寨的蛇形旗语。
电光火石间,他抓起脚边的断刃割开掌心,用新鲜血液在城墙刻下三道锯齿纹——这是单雄信独创的"血齿密令",唯有饮过黄骠马血的人能解。
"程咬金你个挨千刀的......"他咒骂着摸向腰间,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铜匣。
这是那厮昨夜塞给他的"保命符",说是从关帝庙供桌下摸来的上古神器。
铜匣表面凹凸的纹路突然开始发烫,秦琼低头细看,那些看似杂乱的沟壑竟组成幅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他淌血的掌心。
城墙轰然塌陷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顺利打开了铜匣。
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城楼下正在冲锋的隋军突然成片跪倒——他们的影子被某种力量钉在地上,扭曲成跪拜的姿势。
秦琼怔怔望着自己染血的战袍,那些飞溅的血珠正在半空凝结,渐渐勾勒出一柄青龙刀的轮廓。
"汉寿亭侯......"他呢喃着去抓那虚影,指尖却穿透了光雾。
突然,插在云梯上的唐字大旗无风自动,旗面血迹诡异地流动重组,最终凝固成一个甲骨文的"漢"字。
这个比唐朝早千年的古文字,此刻正在夕阳下泛着青铜器般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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