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村后山的小径上，十七岁的林衍正撅着屁股趴在一处悬崖边，左手死死抠住岩缝，右手颤巍巍地伸向一株泛着金光的“九叶灵芝”。
他的裤腰带松垮垮地垂下半截，露出半截灰扑扑的里裤——那是他今早偷穿妹妹缝补的旧衣时，被自家养的芦花鸡追着啄了三圈才勉强系上的。
“阿兄！
当心呀！”
山脚下传来少女的喊声。
林衍一哆嗦，指尖刚触到灵芝叶片，脚底碎石便簌簌滚落。
他慌忙缩手，怀里药篓里晒干的陈皮、甘草哗啦啦撒了一地，其中还混着半块啃出牙印的硬馍——那是他出门前从灶台顺的“干粮”。
“林小满！
说了别跟来！”
林衍涨红着脸朝山下吼，“再乱喊害我摔下去，今晚你就喝西北风配黄连汤！”
崖底的少女裹着破棉袄咳嗽两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可、可你答应王婶今天还钱的……”林衍顿时蔫了。
三日前他为了给妹妹抓药，硬着头皮向村头卖猪肉的王寡妇借了半吊钱。
此刻他腰间布袋里叮当作响的，只有三枚铜板和两颗从山神庙供桌上顺的干瘪枣子。
“不就是钱嘛！”
他梗着脖子嘴硬，顺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等采到这株灵芝，别说还债，我能把王婶的猪肉摊子买下来给你当嫁妆！”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林衍僵硬地抬头，只见那株灵芝扎根的岩壁上，赫然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
“等等！
这石头怎么比王婶烙的饼还脆——”轰隆！
林衍连人带药篓滚进漆黑洞穴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幸好今早没穿妹妹新补的裤子。
“咚！”
后脑勺撞上硬物的瞬间，他恍惚看见漫天金星中浮出一团白光。
那光晕里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啧啧，一万年了，头回见人用脸着地进白泽洞府的。”
林衍捂着鼻子爬起来，只见面前悬浮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异兽。
它形似麒麟却生着龙角，尾巴尖儿上还卷着半卷竹简，正用蹄子捂着嘴打哈欠——如果那能称之为嘴的话。
“你、你是什么妖怪！”
林衍抄起药篓挡在胸前，突然想起篓底还粘着半块发霉的茯苓糕，又手忙脚乱往身后藏。
白泽的胡须抖了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本尊乃通晓万物的上古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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