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寂静被隔壁床铺尖锐的闹钟声瞬间撕裂。
在这狭小逼仄的八人间出租屋里,声音毫无阻拦地回荡,惊得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铁架子床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响,像是在抱怨这拥挤杂乱的居住环境。
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泡面的油腻气息和因潮湿而生出的霉味相互交织的结果,让人忍不住皱眉。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套上那件皱巴巴的戏服。
手指触碰到粗糙的布料,满心都是无奈与苦涩。
这衣服还是上个月演难民时发的道具服,一直没来得及清洗,袖口处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人造血浆,颜色暗沉,看着有些可怖。
穿上它,身上微微泛起寒意,不仅是因为衣服的冰冷,更是因为这背后所代表的艰难群演生活。
穿好鞋准备起身时,脚趾头用力一顶,竟戳破了袜子,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记下,等有空了一定要去买双新袜子。
回想起初到横店的那一天,阳光格外炽热,九月的骄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连柏油路都被晒得发软,仿佛随时都会融化。
我手里紧紧攥着中戏的落榜通知书,满心的希望瞬间破碎,失魂落魄地蹲在演员工会的门口。
眼前人来人往,无数双沾满泥土的布鞋匆匆闪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都在为了自己的演艺梦想奔波忙碌,而我却满心迷茫,不知未来在何方。
就在我沉浸在失落情绪中时,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突然快步走到我身边,伸手用力把我拽了起来,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急切:“新来的吧?
你蹲在这儿可没用!”
我抬起头,看到她的指甲缝里卡着发黑的假发胶,那是长期从事群演工作留下的痕迹。
她伸手指向不远处,接着说道:“看见那棵歪脖子树没?
副导专在那儿挑丫鬟!”
那是我与阿梅的初次相遇。
从那之后,阿梅就像我在这陌生横店的引路人。
她耐心地教会我如何在拥挤的人群里,努力踮起脚尖高高举起自己的简历,还要把最灵动有神的眼睛露出来,好让副导能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自己;她教我怎么辨别过期粉底的好坏,把粉底涂在耳后试色,还笑着说这样能假装自己带妆上镜的速度很快,能给剧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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