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殡仪馆值夜班的第三个小时,我听见停尸间传来戏曲声。
手机显示23:47,中央空调出风口突然涌出大团纸灰。
我攥紧胸口的工牌后退,后腰撞上运尸车的金属栏杆,冷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小江!
有你的到付件!
"同事小周的声音刺破黑暗。
她举着个巴掌大的包裹从走廊拐角跑来,马尾辫上粘着片没烧尽的黄纸钱。
"发件人叫林秀兰?
名字跟你外婆..."她说到一半突然噤声,电子运单在扫码机红光下清晰显示——发件时间:2023年10月25日。
那是我亲手将外婆推进焚化炉的日子。
"可能是恶作剧。
"我指甲掐进掌心,三天前寿衣口袋里摸到的遗书还在包里:“囡囡辞工,速离申城”。
外婆临终前浑浊的眼球突然清明的那三秒,像道符咒烙在我视网膜上。
小周把包裹抛过来时,焚化炉方向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包裹砸在值班台上裂开道缝,某种陈旧的腥味弥漫开来。
是外婆老宅阁楼的味道,混着中药柜最底层那罐蛇蜕的气味。
"这锁有意思。
"小周伸手去掏露出半截的长命锁,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美甲已经碰到锈迹斑斑的锁面。
整座殡仪馆的灯突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小周正用折断的指甲在值班台上刻字。
她食指白骨外露,在钢制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快逃",嘴角咧到耳根哼着评弹小调:"正月十八,黄道塌...""醒醒!
"我抓起消毒酒精泼过去。
小周应声倒地,手机从她兜里滑出,屏幕停留在录音界面——00:00的录音文件正在自动播放。
"囡囡,躲好子时的戏。
"是外婆的声音,带着临终时那种痰鸣般的喘息。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录音时长从0秒跳成03:47。
这是外婆咽气时我攥着手机录下的时长。
焚化炉又传来"咚"的一声,这次近得像在敲值班室的门。
包裹彻底裂开,泛黄的笔记本摔在地上,封面钢笔字洇着可疑的暗红:《老宅守则1984》。
一张血红色信笺打着旋儿飘到脚边,背面印着:规则一:必须独自签收包裹规则二:收到包裹后立即返回老宅(切勿搭乘交通工具)规则三:子时听到唱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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