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二十三年的春日宫宴,沈知意本不该来的。
沈家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时,她透过纱帘望见朱红宫墙上攀援的柳枝,嫩绿的新芽在风中轻颤,像极了这些年日渐衰落的沈家——看似还有生机,实则根基已朽。
"小姐,到了。
"丫鬟青霜轻声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抚平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今日她穿了一身藕荷色绣银线缠枝纹的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素净得几乎不像是世家贵女应有的装扮。
但如今的沈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让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将门世家了。
"沈小姐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名声,沈知意迈入御花园。
园中衣香鬓影,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见她进来,谈笑声顿时低了几分,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她。
"看,沈家的女儿来了。
""听说她父亲前些日子又被陛下申饬了...""嘘,小声些..."沈知意面色如常,向几位相熟的夫人行了礼,便独自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议论。
自从五年前父亲在边关战事中决策失误,导致三万将士折损,沈家便一日不如一日。
皇帝明面上只是罚俸申饬,暗地里却在一步步削弱沈家的兵权。
"七皇子到——"又一声唱名响起,沈知意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靛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他身形修长,面容清俊,眉宇间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郁色。
萧景珩,皇帝第七子,生母早逝,在宫中如同隐形人般的存在。
沈知意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位皇子虽不受宠,却极有才学,只是性情孤僻,不与人往来。
她正思索间,忽然发现萧景珩的目光向她投来。
那眼神极淡,像冬日里掠过水面的风,转瞬即逝。
沈知意微微一怔,随即垂眸避开。
宫宴进行到一半,沈知意觉得胸口发闷,便悄悄离席,走到御花园深处的凉亭透气。
春夜微凉,她解下腰间玉佩放在石桌上,双手撑着栏杆远眺。
那玉佩是祖母留给她的,羊脂白玉上雕着精细的缠枝莲纹,背面刻着"知意"二字。
"沈小姐的玉佩很是别致。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沈知意浑身一颤。
她猛地转身,只见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凉亭入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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