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漫小说 > 言情小说 > 惊鸿无声:冷面王爷的哑妻太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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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无声:冷面王爷的哑妻太撩人》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沈夜沈讲述了男女重点人物分别是沈夜的纯爱,甜宠小说《惊鸿无声:冷面王爷的哑妻太撩人由实力作家“子亦非青”创故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1581章更新日期为2025-04-14 01:44:46。目前在本网上完小说详情介绍:惊鸿无声:冷面王爷的哑妻太撩人
主角:沈夜 更新:2025-04-14 05:2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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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戏班子里最不起眼的小哑巴,只会闷头劈柴,偷学师兄们的调儿。戏台后的岁月,
我认识了他——那位总爱倚在海棠树下,眼神淡漠,
听我咿咿呀呀哼着不成调的曲儿的神秘看客。他不说话,只用碎银子买下我劈的所有柴,
换我日日为他一人“唱戏”。后来战火纷飞,戏班散了,他也消失在烟尘里。多年后,
我成了江南小有名气的说书先生“惊鸿”,凭一张利嘴道尽人间悲欢。却不想,
京城里权倾一时,据说从不近女色的镇北王,竟掷下千金,
只为寻一个当年会咿呀唱曲儿的小哑巴。1 哑女阿禾我叫阿禾,生来就不会说话。或者说,
是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却连不成完整的句子。在“长乐班”这个小小的戏班子里,
我这样的存在,注定只能在最底层挣扎。师父见我可怜,又还算勤快,便收留了我,
让我做些劈柴、烧火、打杂的活计,换一口饱饭。长乐班不大,
唱的多是些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师兄师姐们在台上水袖翻飞、唱腔婉转,
台下的看客们便跟着或喜或悲。我羡慕他们能用声音描绘出那样多的情态,而我,
连最简单的“饿”和“冷”都说不清楚。或许是天性使然,我虽口不能言,耳朵却格外好使。
师兄们吊嗓子,练身段,师父教导他们唱腔和念白,我总爱在劈柴的间隙,
偷偷躲在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听。日子久了,那些咿咿呀呀的调儿,
竟也让我哼出了七八分模样,虽然依旧不成词句,但调子是准的。我最大的乐趣,
便是在后院劈柴时,对着那堆木头,或是天上的流云,哼唱那些偷学来的片段。没人听,
没人懂,倒也自在。直到他的出现。那是个暮春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
空气里飘着海棠花淡淡的香气。我正哼着一折《游园惊梦》里杜丽娘的调子,
想象着那“姹紫嫣红开遍”的景致,手里的斧头也跟着节奏一起一落。“这柴,我全要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吓了一跳,斧头差点脱手。
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倚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他身形颀长,
面容俊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淡漠得像深秋的湖水,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是戏班的人,也不是寻常来看戏的镇上居民。他身上的料子,那种沉静内敛的光泽,
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愣愣地看着他,指了指那堆刚劈好的柴,又指了指自己,张了张嘴,
却只发出“啊……啊……”的音节。他似乎并不意外,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小锭银子,
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明日此时,我再来。”那银子,足够买下我劈的所有柴,还绰绰有余。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摆手说不用这么多,却又笨拙地表达不清。他没再多言,
转身缓缓离开了,背影没入深深庭院的光影里。从那天起,他成了长乐班后院的常客。
每日午后,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那棵海棠树下,带着一身清冷的气息。他不看师兄师姐们练功,
也不进前台听戏,就只是静静地倚着树干,目光放空,偶尔会落在我身上。
他依旧买下我劈的所有柴,给的银子也总是远超柴火的价值。渐渐地,
我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反正他也只是沉默地待着,我便继续一边劈柴,
一边咿咿呀呀地哼着我的不成调的曲儿。有时候,我会偷偷看他。他似乎总有心事,
眉头时常微蹙着,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忧愁。阳光透过海棠花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清寒。我想,他或许和我一样,
也是个孤独的人吧。只是他的孤独,包裹在华服之下,显得更加遥远和神秘。有一次,
我不小心被斧头划伤了手指,血珠一下子涌了出来。我疼得“咿呀”叫了一声,
眼泪差点掉下来。正想找块布包一下,他却忽然走了过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素白帕子,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替我擦去血迹,
然后撕下帕子的一角,利落地给我包扎好。他的手指微凉,动作却很轻柔。
我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得有些快。他离得这样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松木混合着药草的清香。包扎好了,他松开手,退后一步,
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指了指包好的手指,又指了指他,
想说谢谢,却只能发出含混的音节。他看着我,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没说什么,又回到了海棠树下。那一天,我劈柴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那不成调的曲儿,似乎也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2 沉默守护日子一天天过去,
海棠花开了又谢,槐树的叶子绿了又黄。他依旧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他沉默地听,我咿呀地唱。他买我的柴,
偶尔在我笨手笨脚受伤时递上帕子或伤药。我们从不多言,
却仿佛在彼此的孤独里找到了一丝慰藉。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看客。
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他的身份。有人说他是落难的富家公子,
有人说他是避世的文人墨客。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从不与戏班里的其他人交流,
唯独对我,或者说,对我的“曲儿”和柴火,表示出兴趣。
师父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我关于他的事,我比划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师父看我实在问不出什么,又见那人出手阔绰,似乎并无恶意,便也不再多管。
只是叮嘱我小心些,别冲撞了贵人。我有了他给的那些碎银子,日子好过了不少。
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偶尔也能拜托采买的师兄帮我带一小包桂花糖。
但我还是省着花,把大部分银子都偷偷藏在床板底下。我想着,等攒够了钱,
或许可以离开戏班,去别的地方看看,找个能让我安稳度日的地方。有时候,
我哼着新学的调子,会想象他听懂了我在唱什么。
想象着那些关于离别、相思、或是壮志豪情的故事,也能触动他那片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
他偶尔会带来一些小东西。有时是一枝刚折下的带着露水的海棠,
有时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有时甚至是一只小巧的竹编蝈蝈笼。他从不说明是给我的,
只是随手放在石凳上,等我劈完柴,他离开后,那些东西就留在了那里。
我把那枝海棠插在窗前的小瓦罐里,把石头放在枕边,把蝈蝈笼挂在床头。
虽然蝈蝈早就跑了,但看着空笼子,心里也觉得暖暖的。我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就像一个谜,偶然闯入我贫瘠而单调的生活,
带来了一抹意想不到的亮色。那段日子,是我在长乐班最平静,也最隐秘快乐的时光。
后院的海棠树,咿呀的曲调,和他沉默的身影,构成了一幅无人知晓的画卷。然而,
好景不长。镇子外开始流传起要打仗的消息。起初只是零星的传言,后来变得越来越真切。
街上的行人少了,物价也开始上涨。戏班的生意也变得萧条起来。
师父脸上的愁容一天比一天深。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解散戏班,让大家各奔东西。
我心里也开始不安。如果戏班散了,我能去哪里?那个倚在海棠树下的人,他也会离开吗?
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他来得比平时晚了一些,脸色也更加苍白,
眼底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倚在树下,而是走到我面前。我停下劈柴的动作,
疑惑地看着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里面有我熟悉的淡漠,
也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不舍。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布包,塞到我手里。
我捏了捏,感觉里面是硬硬的块状物,应该是银子,而且分量不轻。我连忙摆手,
想把布包还给他。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要了。他却按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
“拿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好活着。”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了除了“这柴,
我全要了”和“明日此时,我再来”之外的话。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好好活着?
他要去哪里?他似乎看懂了我的疑问,眼神黯然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我要走了。”走?去哪里?还会回来吗?我急得想问,张开嘴,
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咿……呀……”声,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我不是舍不得那些银子,
我是……我是舍不得他。这个唯一愿意静静听我哼曲儿,唯一会给我包扎伤口,
唯一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的人,也要走了吗?他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样子,伸出手,
似乎想碰碰我的脸颊,但最终只是轻轻拂过我的发顶,动作带着一丝怜惜。“别怕。
”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然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这一次,他的背影挺拔决绝,很快就消失在后院的门外,再也没有回头。
我捏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海棠树下,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咿呀的哭声不成调,也无人能懂。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没过多久,
战火真的烧到了镇子附近。长乐班彻底散了。师父给了我一些盘缠,让我自谋生路。
我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小镇,怀里揣着他给的那个布包,里面是几锭分量不小的金元宝,
还有一块温润的、刻着复杂纹路的玉佩。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知道,
他让我好好活着。3 江南漂泊离开长乐班后,我一路向南。战火纷飞的年代,
一个不会说话的孤女想要生存,并不容易。我靠着他留下的金元宝,
加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小心翼翼地度日。我换上粗布衣裳,把脸抹得灰扑扑的,
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我做过洗衣妇,当过采茶女,也在大户人家的后厨帮过佣。
世道艰难,人心叵测,我见识了太多颠沛流离和人性凉薄。
但我始终记得他那句“好好活着”。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微光,支撑着我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那块玉佩,我一直贴身收藏着。玉质温润细腻,触手生凉。上面的纹路繁复而古老,
不像是寻常人家会有的东西。我猜想,他或许真的出身不凡。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块玉佩是他留下的,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在流浪的日子里,
我依旧会哼起那些不成调的曲儿。只是心境早已不同。年少的懵懂和隐秘的快乐,
被现实的艰辛和对未来的迷茫所取代。那些咿呀的音符里,染上了风霜的味道。辗转数年,
天下渐渐太平。我最终在江南水乡一个名叫“临安”的小城落脚。这里远离京畿,
相对安宁富庶。也许是颠沛流离的经历磨练了我的心智,
也许是那些偷学来的戏文故事给了我启发,我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说话”。我不能言语,
但我认得一些字,也“听”懂了无数故事。我开始学着说书。起初自然是困难重重。
一个哑巴怎么说书?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我有我的办法。我找来纸笔,
将那些听来的、看来的、甚至自己想象的故事写下来,再请识字的人念给我“听”,
反复修改润色。然后,我用丰富的肢体语言,配合着眼神、表情,
以及一些简单的、模拟情境的声响比如用手指敲击桌面模仿马蹄声,
用扇子抖动模仿风声,在茶馆的角落里“演”说。一开始,没人看好我。
人们觉得我是在哗众取宠。但渐渐地,有人被我独特的方式吸引。他们发现,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通过我的演绎,那些故事仿佛活了过来,人物的情感、场景的氛围,
都传递得淋漓尽致。我的“说书”摊子逐渐有了些名气。人们不再叫我“小哑巴”,
而是开始称呼我“惊鸿先生”。他们说我的表演如同惊鸿一瞥,无声胜有声。我攒了些钱,
在临安城南租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也有一棵海棠树。虽然不是长乐班后院的那一棵,
但看着它,总能让我想起那个倚在树下的身影。我依旧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摩挲着那块玉佩,对着月光,轻轻哼起那些咿呀的调子。只是,哼着哼着,
心里总会泛起一丝酸楚。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还记得那个在长乐班后院劈柴的小哑巴吗?或许,他早已将我忘记。毕竟,
我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而他,于我而言,却是那段灰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4 镇北之谜临安的日子平静而充实。我的“惊鸿书场”生意越来越好,
甚至有些外地的客商慕名而来。我用赚来的钱改善生活,
也资助了几个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孤儿。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我以为,
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在临安城里,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说书先生,直到老去。直到那天,
一个消息像惊雷般在临安城炸开。京城里那位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的镇北王,
要来江南巡视了!镇北王沈夜,这个名字近几年来如雷贯耳。据说他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
手段狠厉,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有说他冷酷无情,
不近女色;有说他容貌俊美,却常年戴着半张面具示人;还有说他身世成谜,并非皇室宗亲,
却手握重兵。这些传闻于我而言,不过是说书的素材。我和那样的大人物,本该是云泥之别,
永无交集。然而,随着镇北王的仪仗日益临近,一些奇怪的流言也开始在临安城悄悄散播。
有人说,镇北王此行,除了巡视防务,还有一个私人目的——他在寻找一个人。寻找谁?
众说纷纭。有说是在找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有说是在找一位身怀绝技的奇人。
直到一个更具体的说法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天,我在茶馆说书,结束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邻桌的几个茶客正在低声议论。“听说了吗?镇北王要找的,好像是个……哑巴?”“哑巴?
找哑巴做什么?”“谁知道呢?听说啊,王爷早年在江南落难过,
被一个会哼曲儿的小哑巴照顾过……”“会哼曲儿的哑巴?这倒是新鲜。那哑巴长什么样?
叫什么名字?”“这谁知道?都过去多少年了。只听说王爷形容,那哑巴……瘦瘦小小,
眼睛倒是挺亮,喜欢咿咿呀呀地哼些不成调的调子……”我的心猛地一跳,
手里的惊堂木差点掉在地上。瘦瘦小小,眼睛挺亮,
咿咿呀呀哼着不成调的调子……这说的不就是,当年的我吗?
镇北王……沈夜……我猛地想起那个倚在海棠树下的身影。他姓什么?我从未知道。
但他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那眉宇间的忧愁,
以及那句“好好活着”时的沙哑嗓音……难道……是他?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冰凉,
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震得我耳鸣目眩。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杀伐决断的镇北王?
当年那个落魄无助、需要靠买柴火来掩人耳目的人,怎么会是如今权倾天下的大人物?
一定是巧合。天底下会哼曲儿的哑巴,或许不止我一个。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拾好东西,
匆匆离开了茶馆。回到我的小院,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我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那块玉佩。月光下,玉佩上的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
我从未仔细研究过这纹路代表什么,但此刻,一种莫名的预感攫住了我。这块玉佩,
或许不仅仅是他随手给我的信物。接下来的几天,我心神不宁。
关于镇北王寻人的消息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王爷已经派了亲卫在临安城各处暗访。
我开始害怕。如果他真的是镇北王,如果他真的是在找我,他找到我之后,会怎么样?
当年的小哑巴,如今成了小有名气的说书先生。他会认出我吗?
他会如何看待我这些年的经历?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找我?
是因为当年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还是……别有目的?我不敢深想。
我开始刻意减少外出的次数,说书也暂时停了。我想避开这场风波,等镇北王离开临安,
一切就会恢复平静。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那天傍晚,
我正在院子里给海棠树浇水,院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敲门声不急不缓,
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5 王爷心声我犹豫了很久,
才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院门的一条缝。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面容冷峻,
眼神锐利如鹰。他看到我,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惊鸿先生?”我点了点头,
心里紧张得快要窒息。“王爷有请。”他侧身让开,
露出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低调却难掩华贵的马车。王爷……果然是他。躲不过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
想表达我需要换件衣服。那玄衣卫却摇了摇头:“不必了,王爷说,就这样去见他。
”就这样?穿着这身最寻常不过的布衣?我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默默地锁好院门,跟着玄衣卫上了马车。马车内部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软垫,
角落里燃着清雅的熏香,与长乐班后院他身上那淡淡的松木混合药草的香气,有几分相似。
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我的心也随着车轮的滚动,七上八下。
我不知道马车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一遍遍回想当年在长乐班后院的情景,试图从那些模糊的记忆里,
找到一丝关于他真实身份的线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那么落魄?
又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别院的地方。门口守卫森严,
气氛肃穆。玄衣卫引着我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外。“王爷就在里面,
先生请自便。”玄衣卫说完,便退到了一旁,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我站在书房门口,
手心冒汗。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摇曳的烛光。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轻轻推开了门。书房很大,布置得简洁而考究。临窗的书案后,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常服,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烛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
他没有戴传说中的面具,那张脸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却也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
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卷书册,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但我知道,他感觉到了。
我站在门口,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里面没有了当年海棠树下的淡漠和忧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和……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我们隔着几步的距离,
遥遥相望。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成熟和威严,也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而我,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懵懂的小哑巴。他看着我,眼神在我身上逡巡片刻,
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阿禾。”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是“惊鸿先生”,而是“阿禾”。我的心猛地一颤。他果然记得我。
连这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小名,他也记得。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着棉花,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缓缓朝我走来。
他很高,走近时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他停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
“多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说话’。”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指的是我说书的事情。
看来,他对我这些年的经历,了如指掌。“为何要躲着我?”他忽然问道,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我猛地抬头,撞上他探究的目光。躲?我……我没有……我想否认,
却无法开口。我的确是害怕了,退缩了。他看着我慌乱的样子,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当年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东躲西藏,
装作不认识我。”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捏紧了衣角,心里涌上一股委屈。
我没有装作不认识,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们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害怕他找我并非善意,
害怕打破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见我不语,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松木和药草的清香,再次萦绕在我鼻尖,只是这一次,
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极淡,却让我心头一凛。“那块玉佩,还留着吗?”他问,
声音压得很低。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玉佩就在贴身的衣袋里。他了然地笑了笑,
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看来是留着了。”他直起身,踱步到窗边,负手而立,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阿禾,”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你可知,
当年我为何会出现在长乐班?”我摇了摇头。这是困扰我多年的谜团。他沉默片刻,
缓缓道:“当年,我遭人暗算,身中剧毒,被亲信护送至江南避祸。长乐班的后院,
不过是暂时的藏身之所。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假装落魄,对外只称是寻常看客。
”原来如此……难怪他脸色苍白,眉宇间总有化不开的忧愁。那不是寻常的心事,
而是身处险境的伪装和伤痛。“至于为何会买你的柴……”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微妙,
“起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顺便……打发时间。”打发时间?我心里有些失落。原来,
那段我视若珍宝的时光,对他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我没想到,”他转过身,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眼神变得深邃,“会听到你的‘曲儿’。”我的心又是一跳。
“那咿咿呀呀的调子,不成词句,却……很干净。”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像山涧的清泉,
洗去了我心头不少戾气。”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在……杀了人之后。”最后那句话,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浑身一颤。杀人……我看着他,
那个曾经在我受伤时会笨拙地递上帕子的人,如今……是杀伐决断的镇北王。“所以,
我每日都去听。听你哼那些不知所云的调子,看你……笨手笨脚地劈柴。
”他的嘴角似乎又有了笑意,这次,带了点温度,“久而久之,倒也成了一种习惯。
”“后来战事起,我不得不离开。临走前给你的东西,是想让你有个依靠。”他看着我,
“那玉佩,是我的信物。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去京城沈府寻我。”我张大了嘴。
原来那玉佩……还有这样的用处。可我从未想过去京城找他。对我而言,
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我处理完京中的事务,便派人来寻你。只是没想到,
你早已离开长乐班,杳无音信。”他的眼神沉了下来,“我找了你很多年,阿禾。
”很多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一直在找我?“为何要找我?
”我终于鼓起勇气,用眼神和手势问出了这个问题。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脸上写满了不解。我们之间,除了那段短暂的、奇特的相遇,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费心寻找?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书房里的烛火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因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当年在那后院,听你咿呀唱曲儿的,
不止我一个。”不止他一个?什么意思?“还有一个,是我未能斩草除根的仇敌。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对我而言,有那么一点不同。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仇敌?知道我的存在?“他一直在暗中寻找你,想利用你来牵制我,
甚至……对付我。”沈夜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必须在他之前找到你,护你周全。
”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不同”,而是因为我,
无意中成了他和他仇敌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攫住了我。
我以为的独特,不过是危险的标记。6 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书房,
又是怎么回到我的小院的。沈夜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仇敌……利用……牵制……这些词汇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和沉重。
我只是一个想安稳度日的说书先生,为何会卷入这样可怕的纷争?难道,
就因为当年那段短暂的相遇?就因为我那不成调的咿呀曲儿?夜深人静,
我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一片冰凉。沈夜没有强迫我立刻跟他走,
只是留下了一队亲卫,守在我的小院外,美其名曰“保护”。我知道,这既是保护,
也是一种监视。我成了他笼中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接下来的几天,我闭门不出,
整日心事重重。我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地构思我的故事,也无法再坦然地哼唱那些调子。
一想到我的存在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甚至我自己也身处险境,我就感到一阵阵后怕。
沈夜偶尔会派人送来一些东西。精致的糕点,华美的衣料,甚至是一些珍贵的药材。
但我都没有动。这些东西再好,也无法安抚我内心的惶恐。我开始思考。
如果沈夜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待在临安,确实不再安全。他的仇敌既然能找到这里,
就说明我的行踪并非绝对隐秘。跟着沈夜回京城?去那个繁华而陌生的帝都,
进入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我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海棠花,想起了长乐班后院的那棵树,
想起了那个倚在树下,眼神淡漠,却会在我受伤时递上帕子的身影。无论他是谁,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寻找我,当年,他的确给了我一丝温暖,也给了我活下去的资本和勇气。
如果我的存在真的会给他带来麻烦,甚至危险,那么我是否应该做些什么?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主动走出了院门。守在外面的玄衣卫看到我,有些意外,
但还是恭敬地行礼。我指了指远处那辆属于沈夜的马车停靠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
示意我要去见他。玄衣卫没有阻拦,立刻安排了马车。再次来到那处别院的书房,
沈夜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到来。他依旧坐在书案后,只是没有看书,而是看着窗外。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我走到他面前,屈膝行了一个有些笨拙的礼。然后,我抬起头,
看着他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做出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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