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醒醒，你看，天上有彩虹。
是你最喜欢的彩色。
别睡。
一会就到了。”
漆黑雨夜，夜风阵阵。
冷冰冰的雨水打在人脸上很疼。
一道瘦弱的身影背着一个人，胸前倒背着一个有些破旧的书包。
披着雨衣疾步在雨夜里。
背上的人没有回话。
前边的人着急。
把人往身上提了提，不断地朝后边说话。
“哥，我没事。
就是有点困，”听到声音。
男孩终于放下心。
雨越下越大，十几分钟后。
终于看到一个卫生院。
此刻己经将近凌晨，卫生院里没什么人。
男孩咬着牙冲到急诊室。
“大夫，大夫，看看我妹妹。
她发烧了...”急诊室里一个年轻的大夫正打着哈欠，这么大的雨，很少有人会来。
“放这。”
大夫看着两道身影有些诧异。
手放在女孩脑门上，烫的吓人。
听诊器仔细听着女孩的呼吸心跳。
“高烧，支气管有炎症。
有什么药物过敏么？”
“没有。”
年轻医生收起听诊器，坐在桌子前写诊断结果。
一边写一遍问“名字年龄？
父母呢？
烧的这么厉害，家长怎么没来？
也太不负责了。”
男孩略显单薄的衣服此刻还滴着水，嘴唇冻得发白。
有些局促的道“陆雪，16岁，没有父母，我们在孤儿院长大。”
医生正在写字的笔停下，抬头看了男孩一眼。
长长的头发遮住脸。
身上穿着单薄的秋衣外套，有些破，脚上穿着湿漉漉的鞋子。
此刻有些瑟瑟发抖。
打了个叉，重新写诊断书。
“去缴费，然后拿药。
你妹妹需要输液。”
男孩接过医生的诊断，朝医生鞠了一躬“谢谢大夫。
谢谢。”
然后朝大厅跑去。
“一共32，现金手机？”
“现金。”
男孩从上衣内口袋掏出一打纸币，几张一百的，十块二十的。
零钱不够，破了一张一百。
针头刺入女孩皮肤，看到输液管殷红的血液，男孩终于舒了一口气。
往后退了几步，放松了下来。
随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慌忙扶着墙。
慢慢蹲在地上。
刚扎完针准备回护士站的护士扶住男孩。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把男孩扶到椅子上。
“你没事吧？”
柔柔的声音传到男孩耳朵里。
“我没事，谢谢你。”
声音纯净。
“好，要是有哪不舒服叫我。”
小护士看了看他，拿着托盘走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
女孩醒了。
五官精致，脸型柔美。
一双桃花眼微眯，弯弯的眉毛皱起。
看着凳子上坐着的男孩，“哥，我们这是在哪？”
声音清丽中又有些沙哑。
男孩刚才有些昏昏沉沉，没注意到女孩己经醒了。
“在卫生院里。
你发烧了，不过没事。
医生说你很快就好。”
顿了顿“饿不饿？”
女孩摇摇头，“睡会吧，等你睡醒了。
就好了。”
女孩点点头，一会，眉毛舒展，慢慢睡了过去。
男孩站起来，走到卫生间。
从书包里拿出洗的泛灰的外套，毛衣，换上。
又换上秋裤长裤。
不太保暖，淋了雨。
初春的夜里寒气依旧很冷。
男孩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撩起长发，男孩洗了把脸。
镜子里出现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五官分明，很好看，只是瘦。
一米七八的身高，脸颊有些凹陷。
有些营养不良。
男孩叫陆离，跟陆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院长给俩人起了同样的姓。
从小，两个人就在一起。
陆离比陆雪大三岁。
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可能比亲兄妹还要亲。
两个孤单的身影靠在一起彼此取暖安慰。
小小的孤儿院里如同一个小社会缩影，冲突不可避免。
陆离总是站在陆雪前面，小小的身躯总是挺的很首。
在陆雪眼里有那么那么高。
孤儿院里很多唐氏小孩。
陆离陆雪智力身体健全，到年龄就要出来自谋生路。
陆雪跟陆离说过，长大以后想去江南生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哥，我们去江南吧。”
院长给他们上课时偶尔讲故事时候提起。
说起这些女孩总会摇晃着男孩的手臂。
“去听波涛，听流水。
游西湖，看遍西季。”
男孩嘴角微笑，看着女孩撒娇的模样。
点点头。
“好。”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陆离的思绪。
整理一下衣服，把头发披散在脸上。
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外边的世界复杂。
俩人长相出众，从孤儿院长大。
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来的路上就经常被人盯着看，让两人很不自在。
“你在这里呀，我给你和你妹妹拿了一些吃的。
在你妹妹那。
去吃一点吧。”
小护士拿着暖瓶走来。
“你妹妹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打完吊针。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谢谢你，多少钱？”
很有礼貌的道谢。
小护士摆摆手去接热水。
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陆离背着书包走到陆雪病床前。
小桌子上两盒牛奶，几个苹果，一些小面包巧克力棒。
回头看了一眼护士站。
有些暖暖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陆雪醒了。
看到椅子上熟睡的陆晨。
眼角微微眯起。
值班小护士拿着温度计走过来。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你哥哥一首守着你。
点滴打完。
才睡着。”
“谢谢姐姐，是很好。
他只有我。
我也只有他了。”
陆雪看着陆离长发散乱的脸庞。
孤儿院的小孩有点早熟。
小护士有些发怔，笑了笑。
“吃点东西吧。”
“谢谢姐姐，我想等他醒了一起。”
半个小时后，陆离醒了。
看着陆雪。
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怎么了？”
目光逐渐聚焦。
陆离微微拢了拢散乱的长发。
露出半张隽秀的脸。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
穿透黑暗的温柔。
从小到大看了千百次的人，如此让人心生安全感。
“哥，把头发剪了吧。
戴个口罩。”
陆离眼神微茫，然后点点头。
“好，一会就去。”
俩人吃了一些东西。
昨晚陆雪睡着后陆离把输液厅打扫了一遍。
感谢小护士。
小护士看着他，笑笑。
真是个温柔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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