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郎的初见,皆因阿姊“撮合”,梅郎来映月阁,只听阿姊的歌,阿姊虽是一等歌姬,却不是众人争相追捧的头牌,不过梅郎不喜盲目跟风,他夸赞阿姊清越滢澈的嗓音,宛若山涧泉流,能濯洗世间杂尘纷扰。
“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阿姊最常给梅郎唱这首词,而且清滢的嗓音会变得分外幽柔,深情款款间,应是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可惜,梅郎每次都佯做听不懂,只用他温润爱怜的声音,回着另一首诗:“凉月生秋浦,玉沙粼粼光。
谁家红泪客,不忍过瞿塘……”(阿姊在阁中的艺名为“凉月”)“呵,这些纨绔子弟,一边惋惜着红颜薄命,一边让红颜愈加薄命。”
扫地的阿婆将我从窗边拉开:“以后别像你阿姊这样痴。”
是的,阿姊与梅郎的故事,都是我在窗外听到的,映月阁是达官贵人的风雅之地,才不会让我这小丫头打扰兴致,而阿姊,并不同我说这些事,总是爱怜地抚摸我的头:“妹妹还小,还是别知晓这些为好。”
众人都道阿姊待我姐妹情深,唯有我知道,这不是亲情,而是天大的恩情。
我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过世前,托邻居将我送去百里之外的一家远亲,这便是阿姊家。
怎料命运悲苦,我被送到的那天,阿姊的赌鬼舅舅正要将她卖往映月阁,他即刻问前来接人的仆从,孩童要不要?
仆从摇头,说孩童难断定将来的容貌,映月阁有银钱买更可靠的。
那赌鬼便同旁人打听“门槛”低些的教坊,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时,阿姊走过来抓住我的手:“你是我舅父,你卖我,我也只能认了。
可这孩子是我父族的亲戚,你凭什么卖?
这孩子我要带在身边的,介时你们赏她口饭吃,就不用给我安排丫鬟了。”
“唔,也成。”
仆从合计着点头,让我随阿姊上了马车。
马车上,我磕头不迭,哭谢她的救命之恩,她将我扶坐起来,哀然苦笑:“此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一切看命数吧……”起初,我还不敢直接喊她阿姊,而是学着阁里其它小丫鬟的模样,称为“小姐”。
“妹妹,你别再记着什么救命之恩了,我将你带在身边,亦是有私心的,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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