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文化管理总署大楼。
“老署长,全球媒体还在等着您发表讲话,要不咱还是走电梯?”
“哼!
老夫一生循规蹈矩,退休前连走楼梯的自由也没有吗?”
接班人打哈哈:“哪能呢!
您就是把楼梯搬回去也没问题。”
“胡说八道!
老夫是公私不分的人吗?”
许长安从二十七楼下到十八楼,累得气喘吁吁,正待再训斥几句,突然脚底下拌蒜…“哎哟我去!”
“老署长!?
快来人!
快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
“傻大个,快醒醒!
副导演叫你过去…傻大个!
醒醒!”
“不好啦!
又有人中暑啦!”
一阵嘈杂过后,一名男扮女装的大学生群演,被人手忙脚乱的抬到大榕树下。
不多时。
许长安悠悠醒转,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只记得上一刻,自己分明还在走楼梯,准备向全球媒体发表退休讲话,怎么转瞬之间,就打扮成这副模样,坐在这树荫下了?
他下意识地捏紧手中来历不明的小塑料瓶,盯着上面的文字介绍,狐疑地喃喃自语:“这是正经药水吗?”
就在这时!
一部蓝色保时捷轿跑进入校园,风驰电掣地冲过他面前,“吱~!”
车子在十米外稳稳刹住,带起一片尘土。
许长安急忙转头躲避,可还是慢了半拍,被尘土呛得咳嗽连连。
“咳咳!
噗噗噗!”
他吐出嘴里的灰尘,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住驾驶室里即将出来的人影。
哪路神仙的坐骑,胆敢在老夫面前这么嚣张!?
只见一位长发女郎推开车门,身姿轻盈地走了下来。
白色的贴身 T 恤勾勒出紧致的腰身,牛仔热裤紧紧包裹雪白的大腿……许长安鼻翼轻轻一动,一股奇特的清香扑面而来。
不好,有妖气!
长发女郎站定后,眼神略带扫视,便踩着凉拖鞋快步朝着树荫下走来。
“啪嗒啪嗒…”白色 T 恤上的红酒杯图案,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女郎摘下遮住半张脸的超大墨镜,弯下腰凑近许长安,语气不善地质问:“你就是许望长安?
在武藤社区和海涯社区出售天青老人手稿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许长安的目光首首盯着深不见底的马里亚纳白海沟,嘴里嗦着解暑神药正气水,缓缓回神。
他意识到自己身上出了亿点点问题。
从2049年的牛马星球,穿越到2008年的神马世界,占据一副中暑嘎掉的年轻躯壳。
从堂堂亚洲最高文化管理部门的退休高官,变成籍籍无名却风华正茂的大学生。
人生如同面前站着的妙龄女郎,真是命运无常,处处好风光。
过了好久。
许长安还是没能认出陌生女郎的身份,倒是模糊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原身在网络上发帖,开出五千万元价格,抛售天青老人出家为僧前的文章手稿,筹钱报名参加一场意义重大的土地拍卖会。
可手稿真假难辨,自然无人问津。
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柔波流转的杏仁眼,不紧不慢地反问:“九州三亿两千万网民,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
“我找人调查过,你还想抵赖?”
女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全世界七十亿人,只有你骗走了我太爷爷的手稿!”
许长安脑子飞速运转,根据“天青老人”和“太爷爷”这两个关键的关联词,很快猜到女郎的身份:前朝文艺界大师,佛学家李天青的曾孙女,书画界泰斗李台山的独生女。
这位天青老人,年少时便博得偌大名头,以其思想和才华征服世人。
前朝时,上至高官军阀,下至文豪商贾,无不以获得他的墨宝为荣。
在许长安的印象中,后来和天青老人遗传下来的所有物件文玩,更是被官方严令禁止流传海外。
一首离别词广为传唱,被许多一线明星反复编曲,重新演绎。
他的手稿保留至今,所富含的文学价值、艺术价值及历史价值,比二十七层楼还高。
刚才闻到的那阵奇特清香,也算是有了来历。
面前的小丫头出身名门世家,难怪这么嚣张。
“你别乱讲话,小心老夫告你诽谤。”
许长安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照你的说法,从拍卖行里买走古玩字画的冤大头们,也是被某些人骗的?”
陌生女郎被他噎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你…!
你…”“你什么你!”
许长安得理不饶人的说:“收藏界只分打眼和捡漏,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骗!”
女郎强忍着怒意,再次追问:“要怎样你才肯把手稿还给我?”
“简单,要么给我五千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要么你雇几个打手,从我手里抢走!”
许长安故意伸脚在她光洁的小腿上踢了踢,不耐烦的说:“小丫头片子,你别挡着老夫看风景。”
女郎低头看着他的动作,胸前的红酒杯图案随着急促的呼吸,极速膨胀又快速收缩,起伏不定。
私家侦探笃定地说,对手只是纯种大学生,在美色面前定会头脑发热、丑态百出。
而此刻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无赖,哪有私家侦探所描述的半分影子?
纯种大学生能像他这样只用眼神,就能把人从头到脚吃干抹净,还能收放自如?
鬼信!
“小丫头片子?”
她恼羞成怒,咬牙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长安懒洋洋地靠在树上,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六十年前,钱塘李氏和淞沪陈氏指腹为婚缔结姻亲,二十西年前,李台山劫后余生中年得女,取名琥珀。”
女郎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
许长安挑了挑眉,心说用这么简单的问题,来考老夫这本活辞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戏谑的调侃道:“《西京杂记》有载:赵氏有女,名宜主,夜夜以琥珀为枕,摄取其香,终成帝后。
你刚才下车的时候,琥珀清香飘得满校园都是,我要是连它都闻不到,岂不是白费了你从小到大所下的十几年苦功?”
帝后者,乃后宫之主,是为皇后。
李琥珀被他用三言两语戳破身份和闺中密事,不禁大为惊讶。
这大学生,好像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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