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冲下来那会儿，阿灼正翘着腿在崖边啃烧鸡，第九条尾巴尖儿上的金铃铛让雷劈得半焦。
忽然听见底下哭爹喊娘的声音，她呸地吐出鸡骨头，红纱衣被风吹得猎猎响："作死哟，人间怎么就这么多的疾苦..."话没说完就瞧见整片稻田被浊浪卷成泥汤，十几个木盆在水里打转，里头塞着哭嚎的奶娃娃。
她磨着后槽牙把烧鸡往怀里一揣，九条尾巴嘭地炸开，像朵火烧云似的扎进洪流里。
月光把她的红衣照得透亮，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脖颈上，眼尾妖纹像血海棠似的绽开。
她脚尖一点，轻盈地落在浮桥上，九条尾巴像伞骨一样撑开，护住底下瑟瑟发抖的村民。
"别怕，"阿灼柔声安抚一个哭得直打嗝的小丫头，"姐姐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第三根尾巴卷起个快咽气的老头时，小腿肚突然被溃堤的碎石划了道口子——嗤啦一声往外冒的不是血，是金灿灿的灵力。
"亏大发了！
"她骂骂咧咧地把人甩到高处，腕间锁妖链哗啦啦响，转眼捆住三棵古树搭成浮桥。
佛子就是这时候踩着梵文凝成的金莲来的。
月色把他的雪白袈裟照得跟冰山似的，手里那串舍利子佛珠刚沾水汽就结出冰碴。
"妖孽！
"阿灼刚救上来个孕妇，扭头就看见万字法印兜头砸来。
他手中金刚杵嗡鸣着指向她眉心那点妖纹，袈裟却被攥在孩童手里的红绸带勾住，稚童哭喊着："神仙姐姐还在水里捞我娘亲的绣鞋。
"她闻言噗嗤笑出声，她旋身躲开时红纱衣裂了道口子，露出腰侧被水鬼抓的血痕，浸透的衣襟贴在起伏的胸口，甩向他的水珠子却裹着刚逼出来的淤血。
"小师父好凶的眼神，倒像是我掀了这堤！
"他掐诀的指尖顿在"卍"字印边缘，瞥见她身后九尾虚影中竟缠着几缕功德金光，而山神庙残柱上深深嵌着五道爪痕——那分明是巨浪拍下前加固梁柱的印记。
狐火忽明忽暗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她趁机捻了朵被冲散的彼岸花插在耳后，冰凉的足尖故意蹭过他持念珠的手背："你们佛门常说众生平等，怎的妖救人就成了别有用心？
"话音未落忽有黑蛟气息破开水面，当初被她打散的怨气竟裹着滔天洪水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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