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色像打翻的葡萄酒浸透鲸鱼路,阮曦蹲在鸢尾花丛中修剪枯叶时,玻璃橱窗的倒影里突然闯入一道修长身影。
顾屿舟的驼色大衣扫落几片花瓣,袖口沾着的花粉在夕阳下泛着诡谲的金色,让她想起父亲葬礼上那些假惺惺的白菊。
"199朵厄瓜多尔玫瑰,收件人写阮小姐。
"他的钢笔尖戳破送货单,墨迹在"鲸鱼路旧址第四根电线杆"几个字上晕染成血痂。
林栖举着喷壶的手在颤抖,水珠溅到阮曦颈后——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也是这般浑身湿透地跪在父亲墓前,看着顾家派来的推土机碾碎最后一株蓝鸢尾。
"顾先生送花倒是念旧。
"阮曦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疤渗出血珠,"就像三年前您母亲派人烧我家花圃时,也不忘在灰烬里撒玫瑰种子?
"她突然扯住他袖扣,刻着"R.X."的银质纽扣在暮色中泛冷光,"这缩写看着眼熟,莫不是从我父亲旧西装上扒下来的?
"顾屿舟的瞳孔猛地收缩。
二十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哮喘发作的少年蜷缩在衣柜,透过门缝看见母亲将支票甩在阮正明脸上。
那个总给他带柠檬挞的阮叔叔,西装第二颗纽扣刻着女儿名字缩写,在拉扯中滚落到他掌心。
玻璃门外的风铃突然炸裂,瓷片割破阮曦脚踝。
她踉跄着扶住工作台,打翻的鸢尾花粉迷了眼睛:"顾总知道蓝色鸢尾活不过冬天吗?
就像有些人,偷来的东西终究要还。
"2佛手柑香薰在午夜凝结成琥珀色的泪,林栖将晒干的玫瑰瓣装进玻璃瓶时,发现瓶底沉着张泛黄信纸。
阮曦的翡翠耳坠撞在瓶身,清脆声响惊醒了记忆里父亲的老怀表。
“小曦,苏黎世的颜料冻住了,画不出你眼里的星尘。”
信纸上的蓝墨水被岁月啃噬成伤痕,“但我在车站钟楼埋了颗种子,等春天破土,就是我们重逢的暗号。”
顾屿舟的影子如黑云压境,指腹碾碎干枯的花瓣:"你父亲到死都不明白,有些花注定开不出果实。
"他的冷笑扯痛阮曦的神经——十年前那个雪夜,阮正明就是在培育新种时突发心衰,手里还攥着给女儿买的苏黎世明信片。
"就像顾总不明白,偷换我拍卖会花种会遭报应?
"阮曦的剪刀抵住他喉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