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只要韭菜馅/文2024.11.8-我叫江挽月,今年二十五岁。
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他很平凡、很普通,但很适合我。
父母满意于他的高薪工作,我并没有太大所谓。
婚礼正式开始前,我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好一会。
“挽月,你怎么了?”
母亲林菱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没事啊,什么怎么了?”
“你……”我见她一首盯着我的脸,伸手往脸颊旁一摸。
好湿,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时泪流满面。
“没事。”
我胡乱抹了把脸:“妈,您帮我去重新叫一下化妆师吧。”
她这才像是从欲言又止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好,大好日子呢,挽月你别哭花妆了。”
齐蝶在母亲离开的下一秒就走了进来。
她见我这副模样沉默了很久,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曾经在电话里问过的问题:“真的想好了吗?”
我并不迟疑,点头。
但我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替我擦眼泪,但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
齐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替我抽了纸巾。
“蝴蝶……”我埋在她腰腹间,怎么都止不住这看起来可笑的眼泪。
哽咽的话语只在叫出她名字后断句。
可是齐蝶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打我的背脊以示安慰。
挽着父亲的手走向迎接我的男人时,我心里止不住为自己可悲。
明明在青葱年华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
但是最后第一次穿上婚纱,面对的却是一个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人。
我在那算不上漫长的道路里,仿佛看见了十六七岁那年,在漫天都是木芙蓉的季节里,少女因为心上人羞红的脸颊。
算不上漫长的十几步里,好像又看见了接下来的人生。
工作、生子、照顾孩子长大。
最后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合葬一处。
父亲将我交给他时,他唤了我一句“挽月。”
我回过神,对他笑了笑。
我想,我这个平凡的人,过一个能一眼看穿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对的。
替男人戴上戒指的前一秒,我在心中同曾经的自己道了别,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是因为我的怯懦,所以从今往后,我只能说别人口中的王太太了。
按照我原本的设想,我在婚后应该是过着一个很平淡的日子。
因为没有爱情,所以大概率能相敬如宾得生活,或许偶尔也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但那都是我认为。
婚后一年,一切都变了模样。
我和王泽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只有不长不短的半年时间。
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无可否认他对待我时总是温柔的。
和他相处的时候,我始终没有想明白,像他那样绅士又成功的人,为什么会走到相亲这一步。
但是婚后不久我就明白了。
王泽不算是一个很好的人。
绅士温柔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面具,真实的他拥有极强控制欲,偶尔也暴躁怒火中烧。
即使这些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想,谁没有缺点呢,我也拥有,所以只要不对我造成影响,那就算了。
但是不久后他就开始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我也从一开始的耐心解释变成了怒不可遏。
“王泽,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么多,我说了多少次了这只是工作工作!
为什么不相信我!”
“什么工作不可以明天发非要现在发。”
我终于还是觉得精疲力尽,只是无奈地将说过很多次的答案再次告诉他:“这个真的必须今天交,我们不要为这些事情吵了好吗?
很累。”
我并不理解王泽的多疑敏感,为何只有这样脆弱的信任。
可能是他从前被前女友戴过绿帽子?
我不知道,也无意探究。
王泽在我话落就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
我懒得看他,走到厨房为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
王泽在我喝下第一口后来找了我。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玻璃杯,问我:“好喝吗?”
他向来不爱喝这个,我只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你要吗?
我帮你泡。”
他沉默。
我也就懒得说话,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但是路过他的时候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随即唇上一凉。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之所以选择王泽,是因为他的温柔和体贴。
因为他在亲近我之前,是会询问我的意见的。
就算是婚后,原本应该走向结婚生子的道路,但他还是问我:“你想要孩子吗?”
早在决定嫁给他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这一辈子,我看都没看他,只是问:“你呢?”
他大概是看出来了那些我藏在心里的话,在我说完后惯性沉默了几秒,最后只是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有些疑惑得抬头看他,他就落了一吻在我眼角:“等你真正愿意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他走出了卧室,徒留我一人撑着脑袋有些迷茫。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一周。
无可否认王泽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心里是个还不错的绅士。
这一年我其实很少同他真正亲近,只是偶尔会有浅淡的亲吻。
我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掐了一下,收回思绪时对上的是王泽略带不满的眼神,他的唇离开我的:“不要分神。”
我实话实说:“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他就着刚才亲吻的姿势将我拥紧,指节穿过青丝。
我听见他低叹了一声,声音暗哑无奈:“挽月,只想着我好吗?
我爱你。”
几乎是瞬间,我的身体僵首,心脏不可抑制得发颤。
我第一次听他说爱我。
可我并不欢喜。
我无法回答他的话。
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但唯独我的心不能。
我心里的那个人,我放不下。
我比王泽矮了很多,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和我对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王泽,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只愣了一瞬,随后折腰抱起我。
王泽说那天我哭的很厉害,比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还厉害。
我到底是个女孩子,听不得这些话,忙去捂他的嘴遏制他未出口的话语。
即使他的话违背了我的本意,但是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那些眼泪是为我自己感到悲伤。
因为我愧疚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只是知道大概我并不会喜欢上他。
用孩子做理由,是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是消除愧疚的理由。
但是却会真正杀死我。
我大概是在为我自己悲伤,看破一切却还是违背自己而哀伤。
半年后我查出了身孕,记忆里王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是开心的。
在我脸上重重得亲了好几下。
我己经忘记了那时候的感觉,但应该是迷茫中夹杂着一些开心的。
我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属于我的新生命。
那年我二十七岁,距离我的二十八岁还差五个月。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所希求的一切,无论是安稳的生活还是腹中的胎儿,都只剩了不到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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