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快递车顶棚上,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电子钟的蓝光显示22:47。
后座保温箱里的胰岛素针剂盒发出细微响动,这是他今天最后一单。
电动车拐进梧桐巷时,车轮碾过井盖的声响惊起几声犬吠。
斑驳的32号门牌下,蜷缩着团黑影。
陈默急刹下车,手机电筒照出张青白的脸——穿唐装的老人攥着胸口,指节发白的手边躺着摔碎的青瓷药瓶。
"硝酸甘油片..."陈默扫了眼药瓶标签,雨水顺着防水服领口灌进后背。
他脱下荧光马甲垫在老人头下,掌心已经摸到手机快捷键:"120吗?
梧桐巷32号..."救护车顶灯划破雨幕时,护士从老人贴身口袋翻出病历本:许砚秋,79岁,陈旧性心肌梗死。
陈默瞥见夹页里的水墨画展邀请函,日期正是明天。
"小伙子,能帮我把画室的门锁上吗?
"老人被抬上担架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陈默想起去世的外公,"钥匙在玄关的青花罐里..."第二章 画室推开老洋房吱呀的木门,陈默被满墙水墨惊得后退半步。
宣纸上的游鱼在穿堂风里摆动尾巴,案头未干的墨迹正顺着镇纸往下爬。
他突然明白那些快递单上的奇怪备注——"要檀皮宣,不要竹浆纸""赭石颜料别和藤黄放一起"。
手机在裤袋震动,医院来电显示许砚秋进了ICU。
陈默望着画案上未完成的《百鲤图》,第一百条红白锦鲤的眼睛还空着。
鬼使神差地,他蘸了点朱砂。
"别碰!
"沙哑的喝止声吓得笔尖坠下血珠。
护工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堵在门口,许砚秋枯枝似的手指悬在半空:"那是点睛的辰砂,你用的是普通朱磦。
"陈默看着毁掉的画作,喉头发紧:"我赔...""赔?
"老人转动轮椅来到案前,突然抓起裁纸刀划向画卷。
陈默扑过去拦,却见刀刃精准地沿着锦鲤轮廓游走,将那条被污染的鱼整个剜下。
"在学会补救之前,先要学会放弃。
"许砚秋把残破的宣纸揉成团扔进纸篓,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暗影,"明天开始,每天下班过来两小时。
"第三章 倒计时第三天,陈默发现画室多了块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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