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河刑警之食罪者

徽河刑警支队法医鉴定中心。法医老陈的白手套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胡云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手中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三页。"第三起了。"老陈叹了口气，将手术刀放在托盘上，

"和前两起一模一样的手法，右胸第四根肋骨被精确取出，伤口平整得像外科手术。

胃内容物检测显示，死者生前最后一餐是...人肉。"胡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2010年的徽河市，连续三个月，三个年轻女性以同样的方式被杀害、肢解，

部分器官消失。凶手不仅杀人，

还吃人——这个事实让整个徽河市公安局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中。"死亡时间？

"胡云强迫自己专注于案件细节。"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老陈摘下手套，

"和前两起一样，凶手在杀人后对尸体进行了至少六小时的'处理'，然后才抛弃。

这个变态知道怎么保存器官。"胡云合上笔记本，走出法医室。走廊上，

局长赵建国正等着他，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胡云，上面压力很大。

"赵建国递给他一支烟，"媒体已经开始报道'食人魔'的传闻，市民恐慌，

省厅限我们两周内破案。"胡云接过烟，没有点燃。"我需要扩大专案组，

特别是需要心理测写师。""已经给你安排了，省厅派来的林夏，犯罪心理学硕士，

明天报到。"赵建国拍了拍胡云的肩膀，"别让我失望。"第二天早晨，

胡云在办公室见到了林夏。她比他想象中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短发，眼睛明亮，

看起来更像是大学讲师而非刑警。"胡队，我看过案件资料了。"林夏开门见山，

声音出奇地冷静，"凶手年龄在35到45岁之间，受过高等教育，很可能有医学背景。

他杀人不是为了快感，而是为了某种...仪式。"胡云挑眉："仪式？

""三名受害者都被摆成了特定的姿势，像艺术品一样展示。"林夏指着墙上受害者照片，

"而且他取走的器官都有特定含义——第一个是肝脏，第二个是心脏，第三个是肋骨。

这符合某些古老仪式中的献祭顺序。"胡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城东垃圾处理厂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与连环杀人案有关。案发现场被黄色警戒线围住，

苍蝇在闷热的空气中嗡嗡作响。胡云蹲下身，观察着被摆成跪坐姿势的女尸。死者双手合十，

像是在祈祷，颈部有一道精确的切口，几乎没流多少血。"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小时。

"随行法医初步检查后说，"和前几起一样，部分器官被取走，这次是...脾脏。

"林夏站在一旁，脸色苍白但神情专注："他在加速。前三起间隔一个月，这次只隔了两周。

"胡云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尸体旁边的地面上有几不可见的红色颗粒。他戴上手套，

小心地收集了一些。"这是什么？"林夏凑过来问。"不知道，看起来像某种黏土。

"胡云将样本装入证物袋，"送去化验。"回到局里，胡云召集专案组开会。

投影仪上显示着四名受害者的资料：26岁的幼儿园老师，31岁的银行职员，

29岁的画廊策展人，以及最新发现的24岁医学院研究生。"四名受害者看似没有关联，

"胡云指着屏幕，"但都受过高等教育，生活规律，社会关系简单。凶手显然经过精心挑选。

"化验室的小张匆匆走进会议室："胡队，那些红色颗粒分析出来了，是一种特殊陶瓷黏土，

含有高岭土和氧化铁。徽河市只有一家陶瓷厂使用这种配方——城郊的'红土陶瓷'。

"胡云立刻站起身："准备车，我们去看看。"红土陶瓷厂位于徽河市东郊，

是一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厂。厂主杜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对警察的突然到访显得既惊讶又配合。"这种黏土是我们特制的，

"杜伟带着胡云和林夏参观车间，"主要用于制作仿古红陶，配方是我父亲传下来的，

整个徽河市确实只有我们用。"胡云注意到车间角落里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在专注地拉坯。

那人感觉到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那是我儿子杜明，"杜伟叹了口气，

"医学院毕业后精神出了点问题，现在在厂里帮忙。"林夏的眼睛亮了起来："医学院？

他学什么专业的？""外科，本来是个好苗子..."杜伟摇摇头，"直到那场事故。

"回程的车上，林夏兴奋地说："胡队，杜明完全符合侧写！医学背景，精神不稳定，

能接触到特殊黏土...""太明显了，"胡云皱眉，"连环杀手通常更隐蔽。

而且他看起来太...脆弱。""也许这正是他的伪装。"林夏坚持道。当天晚上，

胡云决定调查杜明的背景。档案显示，两年前杜明还是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

直到一场手术事故导致病人死亡。之后他被停职调查，

精神评估显示有严重抑郁症和人格解体症状。更令人在意的是，第一名受害者死亡时，

杜明刚结束为期三个月的精神病院治疗。"申请搜查令，"胡云对林夏说，

"明天一早我们去杜明家。"第二天清晨，警方突袭了杜明在陶瓷厂后面的独立小屋。

门打开的一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墙上贴满了人体解剖图和受害者新闻报道，

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手术器械和陶瓷人偶——那些人偶的姿势与受害者被发现时一模一样。

杜明坐在角落，面对冲进来的警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雕刻着一个新的陶瓷人偶。

"肋骨...不对..."他喃喃自语，"第四根应该更弯曲一些..."胡云走近，

看到杜明手中的人偶胸部被挖开一个小洞，里面塞着一小段骨头——人类的肋骨。"带走。

"胡云命令道，同时注意到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上面详细记录着四名受害者的作息习惯和跟踪记录。审讯室里，杜明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他承认跟踪受害者，承认制作那些人偶，但对杀人一事始终否认。

"我只是...需要看到完美的结构..."杜明眼神涣散，

、器官...上帝创造的最完美艺术品...但我不会破坏它们...""那这些怎么解释？

"胡云拍下四名受害者的照片，"你笔记本里记录的她们的生活习惯，

你人偶中使用的真实人体组织！"杜明突然激动起来："那些是礼物！他给我的礼物！

他说能帮我找到完美的人体结构！"胡云和林夏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是谁？

"杜明却突然陷入沉默，无论怎么问都不再开口。三天后，

检察院以连环杀人罪对杜明提起公诉。媒体大肆报道"食人魔"落网的消息，

市民松了一口气，局里开了庆功会。只有胡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太顺利了，"他对林夏说，

"杜明确实有问题，但他给我的感觉不像能策划这么精密犯罪的人。

"林夏正在整理案卷："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胡队。也许你只是不习惯这么快破案。

"胡云摇摇头，决定再去看看杜明的住所。这次没有其他警员在场，他可以更仔细地搜查。

在杜明床垫下，

胡云发现了一沓心理咨询记录——杜明每周三下午都会去一位叫周文彬的心理医生那里就诊。

最后一页记录上有潦草的字迹："他说我是特别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美。

他给了我第一个礼物——用红土包裹的肝脏，

那么完美..."胡云立刻查了周文彬的资料：45岁，知名心理医生，专攻犯罪心理学，

出版过《变态心理剖析》等专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周文彬的诊所就在第一名受害者工作的幼儿园附近。第二天，胡云独自前往周文彬的诊所。

诊所位于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装修典雅，书架上是各种心理学著作和艺术品。

周文彬本人比照片上更有魅力，银灰色的鬓角，温和的笑容，

说话时微微前倾的身体语言都让人感到安心。"杜明？是的，他是个有趣的病例。

"周文彬给胡云倒了杯茶，"极度完美主义导致的精神分裂倾向。他跟你说了什么？

"胡云没有碰那杯茶："他说有人给了他'礼物'，用红土包裹的人体器官。

"周文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妄想症患者的幻觉千奇百怪。作为他的医生，

我不能透露更多，除非有法院命令。

"胡云注意到周文彬书桌上的镇纸——一个红土陶瓷制作的女性躯干雕塑，精致得令人不安。

"您对陶瓷也有研究？"胡云装作随意地问。"一点小爱好。"周文彬微笑，"事实上，

我和杜明的父亲是老朋友，所以特别关照杜明。"离开诊所后，

胡云立刻调取了周文彬的全部资料。表面毫无瑕疵——模范医生，慈善家，

未婚但交往过几位女性，都是高知类型。

但胡云注意到一个细节：周文彬二十年前曾在德国留学，而德国警方记录显示，

留学期间他所在的城市发生过三起至今未破的年轻女性被杀案，受害者同样缺失部分器官。

更关键的是，第四名受害者——那个医学院研究生，正是周文彬诊所的兼职助理。

胡云申请了对周文彬诊所的搜查令，但被局长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没有确凿证据，

他们动不了一个有社会地位的名医。当晚，胡云接到林夏的电话："胡队，化验室有新发现！

从杜明那里收缴的'人偶'中，那些人体组织的DNA与受害者不符！

它们来自更早的...可能是几年前..."胡云浑身发冷。如果杜明只是收集而非杀人，

那么真凶仍在逍遥法外。而明天就是周三，杜明固定就诊的日子。第二天，

胡云派人监视周文彬诊所，同时再次提审杜明。这次，他换了一种方式。"杜明，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胡云平静地说，"你在保护某个人，对吗？"杜明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理解我。只有他理解我对完美的追求。

他给我看那些...完美的器官...说如果我告诉别人，

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他今天会来看你吗？

"杜明点点头："每周三下午...他从不失约..."胡云立刻通知监视小组，

但得到的回复让他的心沉到谷底：周文彬一小时前离开诊所，去向不明。而此时，

林夏正在查阅周文彬的财务记录，发现他在城北有一处不常使用的仓库。她独自前往调查，

却在到达后失联。胡云接到消息时，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没等支援，

独自驱车前往那个仓库。仓库位于一个废弃工厂区内，周围几乎没有住户。门没锁，

胡云持枪谨慎进入。里面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化学药剂和腐败混合的气味。

最里面的房间透出微光。胡云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痉挛：林夏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

已经昏迷但不似受伤；房间像是一个完整的解剖实验室，

墙上挂满了保存完好的人体器官标本；角落的冰柜门半开，能看到里面用真空包装的肉块。

而周文彬，穿着整洁的手术服，正在准备某种注射剂。"胡队长，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周文彬头也不回地说，"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胡云举枪对准他："周文彬，

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周文彬转过身，

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你知道吗？人类肝脏是最美味的部位，

特别是从年轻健康女性身上取下的。杜明那个蠢货只在乎器官的形态美，

完全不懂得欣赏内在的价值。""你利用他做替罪羊。"胡云慢慢靠近，

"故意在他的住所留下线索。""艺术需要观众，犯罪也是。"周文彬叹了口气，

"但看来我的演出要提前落幕了。"他突然掀翻桌子，

同时从手术台下抽出一把骨锯向胡云掷来。胡云侧身闪避，开枪击中周文彬的肩膀。

但周文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抓起手术刀扑了过来。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搏斗。

周文彬虽然受伤，但力气大得惊人，手术刀划破了胡云的制服。胡云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