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破碎的镜子碎片般砸在诊所的落地窗上,霓虹灯牌的蓝光透过水幕,在顾深疲惫的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
他后颈的脑机接口传来阵阵刺痛,这是上周修复那段诺曼底登陆记忆留下的后遗症——那位九十岁老兵脑中的炮弹爆炸声,至今还在他的听觉神经里回荡。
"记忆修复师都会短命。
"师父当年在传授他技艺时,枯瘦的手指间夹着劣质电子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段记忆里藏着什么毒素。
有些画面看过了,就再也洗不掉。
"顾深揉了揉太阳穴,将剩下的半杯冷咖啡一饮而尽。
诊所的全息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淡蓝色的光幕在空气中凝结成一行闪烁的文字:今晚23:30,特殊病例,预付50万信用点已到账。
他皱眉看着账户里多出的一串数字,这相当于他三个月的收入,足够买下唐人街那家老字号药铺里所有的安神药材。
23:28分,诊所的自动门发出轻微的嗡鸣,滑开一条缝隙。
穿墨绿旗袍的女人站在雨中,没有打伞。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像是透明的泪痕。
最让顾深在意的,是她虎口处新鲜的激光灼痕——那是一个倒五芒星标记,边缘还泛着焦黑的痕迹。
在黑市记忆贩子的暗语里,这个符号代表"危险货物",通常刻在那些载有致命记忆的晶体上。
"听说您能修复被清洗过的记忆?
"女人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带着某种古老的北方口音。
她放下青瓷茶杯时,顾深注意到她左手小指缺失了一截,伤口处覆盖着仿生皮肤,但接口处的金属光泽还是暴露了那是一只义肢。
诊所的恒温系统似乎突然失效了。
顾深接过她递来的记忆晶体,紫黑色的表面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凝固的血液。
当他把晶体放入读取器,投影仪在空中展开的画面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无影灯下的手术室,扭曲变形的尖叫,还有那个左耳带着月牙形伤疤的男人——他正在往手术台上的人眼睛里滴某种银色液体。
画面突然扭曲,伴随着刺耳的噪音,像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
顾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接口处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是第七个了。
"女人说,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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