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竞技中心穹顶的聚光灯突然暗了下来，陆昭在战术外套第三枚纽扣处摸索到凸起的刻痕——那是五年前沈默用美工刀刻下的"S.M"，如今被薄荷糖盒磨得只剩残缺的月牙形。
"让我们欢迎死神之眼，Ghost战队的陆昭！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升降台将蓝色方作战舱托上舞台。
陆昭将糖盒倒扣在键盘旁，金属撞击声惊醒了蛰伏的记忆：2018年深秋，十六岁的沈默蜷缩在地下训练室的懒人沙发里，指尖转着同样的糖盒，"昭哥，等我ID改成Smoke，就把这个送你当冠军礼物。
"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冰蓝电流，红色方作战舱破开光影缓缓升起。
沈默正在调整护目镜，黑色冲锋衣领口翻出半截烧伤疤痕，像条蜈蚣爬进锁骨阴影里。
陆昭的右手突然幻痛起来，那道从虎口蜿蜒至肘关节的狰狞疤痕在镜头下微微抽搐，弹幕顿时炸开铺天盖地的手残还打职业？
"系统载入完毕，地图：暴雨霓虹。
"机械女声响起刹那，陆昭的狙击镜己锁定三楼破碎的橱窗。
雨滴在准星上炸成晶莹的冠冕，他看见沈默的突击步枪在对面楼顶划出猩红弹道——那是他十九岁时独创的"镜像闪避"，如今被对方用得愈发狠厉，红色身影腾挪的轨迹，与记忆里火场摇曳的烈焰诡异地重叠。
"3点钟方向集装箱！
"解说突然尖叫，"红方Smoke用了Ghost的招牌三连跳！
"陆昭的呼吸节奏被打乱了。
沈默的战术靴踏碎雨幕，每一帧位移都精准复刻他三年前的比赛录像，连翻越障碍时45度切角的肌肉记忆都完全复制。
最致命的是少年右手无名指悬在Q键上的姿势——五年前坍塌的横梁砸下来时，那个蜷曲的手指也曾这样死死抠住他的肩膀。
"砰！
"霰弹枪的轰鸣震得耳麦嗡嗡作响。
陆昭闪身躲进掩体，看着子弹在自己方才的位置凿出焦黑弹孔。
这不该是突击步枪能打出的弹道，除非......冷汗突然浸透后背。
他猛然调转镜头，发现沈默竟在暴雨中架起了狙击枪。
少年染成银灰的碎发被雨水黏在护目镜上，爆裂的火光从黑色手套里迸溅，那分明是他手术失败后封存起来的AWM-陨星！
"红方选手更换武器！
"解说台传来玻璃杯打翻的声响，"这不符合赛前申报的......天！
是Ghost的冠军皮肤枪！
"陆昭的薄荷糖盒被震落在地。
2019年全球总决赛，他用这把定制狙完成五杀后，曾把沈默按在领奖台阴影里轻笑："想要？
拿冠军来换。
"此刻那抹银色流光却在沈默手中苏醒，子弹穿透雨帘的弧度，与他肌肉记忆里的完美抛物线分毫不差。
"设备异常！
"裁判的惊呼刺破音效，"红方键盘失灵！
"陆昭比监测系统更早发现沈默的异样。
少年右手正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战术手套渗出褐色的血渍，在RGB键盘上晕开肮脏的花。
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那年消防员撬开变形的储物柜，十六岁的沈默也是这样蜷在血泊里，右手无名指白骨森森地戳出皮肉。
"换方向键。
"陆昭踹开隔音玻璃时，作战服勾破了沈默的耳麦线。
备用键盘裹着薄荷香砸进对方怀里，他故意露出渗血的绷带，"再用斜切位移，你的手会废得比我还彻底。
"沈默的瞳孔在护目镜后猛地收缩。
导播镜头正给到特写：染血的绷带缝隙间，陆昭手腕内侧露出半枚烧伤的牙印——那是他五年前在火场昏迷前，留给对方最后的"礼物"。
比赛重启的刹那，暴雨突然化作火海。
全息投影系统似乎出现故障，橙红烈焰吞没作战舱，陆昭在灼热的气浪里闻到熟悉的焦糊味。
沈默的嘶吼穿越时空重叠在耳畔："储物柜！
昭哥躲进储物柜！
"狙击镜在这时自动校准。
当陆昭看清瞄准参数时，心脏几乎停跳——风向修正值2.17，湿度补偿系数5.83，这正是他们在地下室算出的最佳狙击公式。
但知道这个参数的，本该只有2018年那个夏夜，和他额头相抵共算弹道的......"砰！
"子弹贯穿烈焰的轰鸣声中，陆昭看着自己的角色血条瞬间清零。
击杀回放画面里，沈默用的是他封存五年的战术：在火焰腾空瞬间，利用热浪折射制造视觉盲区。
更衣室的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陆昭扯下早被血渍渗透的绷带。
门缝里突然滚进染着薄荷香的糖盒，内侧用新鲜血痕描出完整的"S.M"，下面压着张被烧去半截的旧照片——2018年青训队合影里，本该是沈默的位置，赫然站着个戴银灰假发的陌生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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