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汽油味的重生陈默是被刺鼻的汽油味呛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天窗缝隙漏下的阳光像碎金般洒在脸上。
耳边传来熟悉的叮当声，扳手敲击金属的脆响，空气里飘浮着橡胶和机油的混合气息。
他躺在修车槽的滑板上，左手还攥着半截断裂的火花塞。
"小陈师傅！
九号工位的桑塔纳等着换机油呢！
"车间主任老张的破锣嗓子从卷帘门外传来。
陈默猛地坐起身，后脑勺撞在底盘架上发出"咚"的一声。
疼痛真实得让人眼眶发酸，他颤抖着摸出裤兜里的诺基亚1110，绿色屏幕上显示着：2003年7月15日。
记忆如泄洪般奔涌。
二十分钟前他还在2023年的新能源汽车实验室，最新研发的固态电池组突然爆炸，灼热气浪吞没整个车间。
再睁眼竟然回到二十年前，自己刚满十八岁在蓝天修车厂当学徒的时候。
"啪！
"陈默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火辣辣的疼，不是梦。
滑板轮在轨道上发出吱呀声，他把自己滑出车底。
修理车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斑驳的石灰墙贴着泛黄的女明星挂历，工具箱上摞着《汽车维修与保养》杂志，墙角堆着沾满油污的棉纱，老式吊扇在头顶慢悠悠转着。
"发什么呆呢？
"一只沾着黄油的手拍在他肩上。
回头看见师父赵大勇方正的国字脸，蓝色工装领口洗得发白，胸前别着闪亮的五角星徽章。
陈默眼眶一热。
上辈子师父为了帮他凑母亲的手术费，偷偷接私活累倒在发动机旁，再也没起来。
现在师父还活着，母亲也还在医院等着第三次化疗。
"师父，我想请半天假。
"陈默攥紧口袋里皱巴巴的工资条，这个月已经预支了三个月薪水，"人民医院那边......""去吧。
"赵大勇从工具柜底层摸出个信封，"这是你师娘包的饺子，带给周老师。
"见陈默要推辞，他虎着脸把饭盒塞过来，"长者赐不可辞，赶紧的！
"陈默抱着保温饭盒往外跑时，差点撞上从门口进来的客人。
黑色西装擦过他沾着机油的袖口，身后的奔驰S600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小心点。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皱眉掸了掸衣袖。
陈默突然僵在原地——这张脸他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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