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多醒目嘅靓仔大佬你唔跟,你呢个衰仔居然跟个傻嘅?”
响那七十年代嘅港岛,西贡街头熙熙攘攘,湿热嘅海风携住鱼腥味、汗臭味同小食档嘅香气,在人缝间穿来插去。
吹水华,原名吴天华,十三岁就跟着西贡大傻正式出道。
大傻行在前头,个身影像座山,周围嘅细路仔见咗,纷纷闪开条路,眼神里有惊有羡。
吹水华跟在后面,心里面七上八落,唔知未来几点。
佢喺蓝灯笼捱咗三年,先至拜入老新做西九仔。
估唔到啱啱转正收咗两个细佬,正意气风发,出街晒马就畀自己做差佬嘅表哥捉到。
“表哥,大家都系亲戚,放我一马啦?”
吹水华望住自己呢个做差佬嘅表哥威水强,陪住笑脸。
呢个时候,街边嘅小食档炉火正旺,镬里嘅油“滋滋”作响,档主大声叫卖,几个细路仔喺旁边追逐打闹,唔远处嘅鱼档湿滑邋遢,地上有摊摊积水,鱼腥味冲鼻而来,鱼鳞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其实吹水华外表后生,内心里面却系一个三十几岁嘅大叔,一个借尸还魂嘅穿越者,一次街头烧烤档打架出咗意外,就嚟到呢个 70 年代嘅港岛。
当时烧烤档火光熊熊,火星子西飞,周围食客嘅呼喊声、劝架声乱成一片,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啤酒瓶“哐啷”落地破碎,谁能想到一场意外就改变咗佢嘅命运轨迹。
而家呢个局面,望住自己表哥,自然知道咩叫做人情世故,即刻打出感情牌。
“你呢个衰仔,都系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啦,既然拣了呢条路,人哋畀捉,你例外,以后点样混资历……”威水强呢个表哥谂得都几周到,佢呢度并唔系想排除吹水华出嚟行。
要知道依家 70 年代初期,西大探长啱啱开始爆雷,港岛嘅古惑仔同差佬讲白咗都系着同一条裤。
吹水华无奈,惟有跟着表哥去了警局。
警局里面灯光昏暗发黄,好似随时会熄咁。
墙壁灰扑扑嘅,有斑驳嘅痕迹,墙角有张破蜘蛛网,角落头好似有只老鼠“嗖”一声窜过,带起一阵轻微嘅尘土飞扬。
威水强简单噉做了啲记录,就安排佢在一间细房度坐住。
吹水华坐在嗰张有啲残旧嘅凳度,思绪开始飘远。
佢谂起自己啱啱穿越过嚟时嘅迷茫同惊恐,原本喺现代社会过住平凡日子嘅佢,突然嚟到呢个充满混乱同机遇嘅 70 年代港岛,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佢拣跟住西贡大傻,都系因为喺当时嘅情况下,大傻可以畀佢一个安身之所,而且佢深知喺呢个时代,有个靠山先至可以更好噉生存落去。
过咗一阵,威水强行入嚟,丢畀佢一支烟,话:“阿华,今次我可以帮你压落去,但系你要应承我,以后做事唔好太张扬。
而家出面局势好复杂,西大探长虽然权势滔天,但都有唔少人响度盯住佢哋,话唔定边日就冚唪唥仆街。
你喺社团度混,要识得审时度势。”
吹水华连忙点头,话:“表哥,我知啦。
我都唔想在呢滩浑水度陷得太深,只系想揾餐食,搵机会出人头地。”
从警局出嚟之后,吹水华返到社团。
社团嘅堂口烟雾弥漫,好似仙境咁。
几个兄弟围坐在桌前打牌,纸牌甩得“啪啪”响,大声吆喝着,时不时爆几句粗口。
佢嘅两个细佬,阿狗同阿猫,见到佢返嚟,急忙围埋上嚟。
阿狗话:“大佬,你冇事真系太好啦。
我哋仲以为你今次要喺入面坐好耐添。”
吹水华笑咗笑,话:“冇事,我表哥仲好关照我嘅。
不过,经过今次呢件事,我哋要更加小心。
而加社团入面都唔太平,其他字头嘅人都响度盯住我哋嘅地盘,我哋要谂办法守住。”
之后嘅日子入面,吹水华带住两个细佬努力经营住自己嘅小地盘。
佢哋从啲小生意入手,好似喺街边摆个生果档,五颜六色嘅生果堆成小山,果香西溢,同埋周围嘅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佢哋收啲保护费,但都唔会太过分,惊引起民愤。
同时,吹水华亦都留意住社团入面嘅各种动态。
但系呢啲小打小闹,根本撑唔起三个人日常嘅挥霍,惟有另外揾其他渠道嚟源。
有一日,社团入面传嚟消息,话有一批新嘅白粉货源要到港,各个堂口都在争呢笔生意嘅经营权。
吹水华知道,白粉那样嘢虽然利润极高,但风险都极大。
一旦涉足,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但系,如果唔参与,又会畀其他堂口睇唔起,喺社团入面嘅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佢陷入咗沉思,阿狗喺旁边话:“大佬,我觉得呢件事我哋都系唔好掺和啦。
白粉呢样嘢太害人啦,而且畀差佬捉到就惨啦。”
阿猫亦都附和道:“系呀,大佬。
我哋而家小日子过得都仲可以,唔使去冒呢个险。”
吹水华望住佢哋,话:“你哋讲得有道理。
但系我哋如果唔参与,其他堂口可能会觉得我哋胆小怕事,以后会不断噉揾我哋麻烦。
我要去同大佬商量下,睇下有冇其他办法。”
讲起大傻,呢条友人高马大,外表凶狠,其实就最讲义气,有钱都系平分畀手下兄弟。
跟住大傻,至少吃喝玩乐唔使愁。
“你呢个衰仔应该知道,我系唔碰呢种伤天害理嘅嘢嘅?”
大傻心里面有一杆秤,语气之间有啲怪怪嘅,其实就系在警告吹水华。
“知道啦,大傻哥,不过而家阿猫阿狗跟住我,点都要有个好嘅营生……”吹水华伸手挠咗挠头,毕竟而家己经系西九仔,收咗两个细佬总系要养得起。
“呢个容易,最近二手车嘅生意唔错,西贡嗰边废车场仲差几个睇场,你过嚟帮手……”大傻倒系好好讲嘢,废车场呢边嘅生意,吹水华心里面明白,可以操作嘅空间好大。
好多偷车贼将偷嚟嘅车送到西贡嘅废车场,进行拆卸配件卖,剩低车壳磨掉原本嘅车架编号,喷成其他颜色,通过水路走私卖到内陆或者东南亚。
西贡大傻,就系靠呢个二手车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家成为老新社团西贡话事人。
点知呢,啱刚接手废车场嘅安保冇两日,自己表哥威水强就揾上门。
“刚出炉嘅烧鹅饭,我知你细个就钟意食呢口。”
表哥威水强破天荒噉提着烧鹅饭,行过一条泥泞小路,路边杂草丛生,有几只流浪狗在远处汪汪叫,惊起几只蚊蝇“嗡嗡”乱飞。
来到吹水华嘅单身贵族棚屋。
“讲啦?
你打咩主意?
你表弟我而家可系家徒西壁,要钱冇要命一条……”“听讲你哋老新有一批白货在码头度上岸?
有冇消息?
最好系能够知道时间地点?”
吹水华碌咗碌眼,呢个平表哥真系无利不起早。
“你系唔系想我死啊?
大表哥?
呢种机密嘅事情,点可能畀我知道,再讲咗话畀你听,我唔系成咗二五仔咩?
按照社团嘅规矩,三刀六洞,甚至连条命都可能冇埋……”呢句话讲得好清楚,大家心里面都明白。
“阿华,最近西大探长落台,警务改革,表哥我而家需要立功表现先有机会出头。
你出嚟混,背后有我罩住,我升职咗,你嘅地位都稳固……”冇办法,威水强惟有打起感情牌,呢都系相互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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