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黎明陆沉的膝盖抵着生锈的通风管道内壁，迷彩裤料与金属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防护服的过滤系统每隔七秒嗡鸣一次，这规律的震颤让他想起战前女友的电子表——那个总在凌晨三点发出蜂鸣的劣质货。
腐肉的腥臭味像油腻的手指，顺着面罩缝隙在鼻腔里反复摩挲，他不得不咬住舌尖保持清醒。
通风管外隐约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是有人用液压钳夹碎脊椎。
"还有三小时天亮。
"耳麦里传来苏晓雯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音。
这个生物学博士总爱把时间精确到秒，仿佛数字能构筑起抵御恐惧的防线。
陆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柄，凝固的脑浆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那是今早第四个感染者的残骸。
刀柄上缠着的止血带早已被血浸透，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暗红色纹路。
夜视仪的绿光扫过实验室，二十七个扭曲的躯体如被顽童揉皱的蜡像。
陆沉突然注意到第三具尸体的右手——那根食指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反折，指尖残留的黑色物质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他的喉结动了动，战术手套在夜视仪上留下三道汗渍，恰好构成女儿生辰的数字。
"B2层安全。
"老K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枪管，"不过我们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背景音里传来试管爆裂的脆响，接着是液体滴落的黏腻声响，"三具新鲜尸体，伤口很特别。
切口周围有生物组织增生的痕迹，像是......"老K突然剧烈咳嗽，陆沉听见他防护面罩内侧传来液体晃荡的汩汩声。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根据庇护所的情报档案，感染者的攻击模式仅限于撕咬和钝器击打。
这种精准切割的伤口，意味着出现了能够使用工具的变异体，或者更糟——某种进化出智慧的新型感染者。
他摸向腰间的信号枪，却发现枪套里只剩下一枚哑弹。
"准备撤离。
"陆沉果断下令，战术手套在夜视仪上留下三道汗渍，"带着资料马上返回。
"他的余光瞥见通风管缝隙外闪过一抹荧光蓝，那是实验室防火门开启时的警示颜色。
警报声像被激怒的蜂群炸开的瞬间，陆沉已经翻身滚向管道死角。
锈迹如雪花般簌簌坠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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