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冰淇淋吗？
我请客。”
拿捏不准哨兵的意图，姜桧一时半会没敢说话，仍旧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被这么首白懵懂的眼神首视着，陆仲年那点旖旎心思被烧的滚烫，一定是天气太热，让他昏了头。
“算了。”
“····我也没有很想请你吃冰淇淋。”
话没来得及说完，教室那边的门开了。
一声响亮的鸟鸣，下一秒姜桧后方那只趴在地上舔毛的黑狮就被撞开。
那是一只体型比猫头鹰大的多的猛禽，像鹰一样，有双强壮有力的翅膀，尖锐的喙。
“陆仲年，你又在欺负同学！
这次更过分，招惹向导来了？”
迎面走来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他身材魁梧，肌肉有力，黝黑的皮肤让整个人显得古板又有力量。
姜桧了然，这只雕是眼前老师的精神体。
果不其然在听到老师的话后，雕的攻击更猛烈了。
它扑腾着大翅膀在空中保持平衡，同时两只带着弯钩的爪子毫不客气抓向黑狮。
黑狮并不想攻击对方，只是不停闪着身子躲避它。
奈不过角雕的不依不饶，黑狮躲闪不及只能消失回到精神领域内。
“刚我在室内就收到红色警报了，还以为被电一次能让你老实点，没想到还是这么恶劣！”
哨兵身体强健，小幅度的电击对他们而言算不了什么，赖明德本也害怕误伤其他人，没开电网。
但耐不住陆仲年天天翻三米高墙逃课。
赖明德伸手把姜桧扶了起来，问他怎么不到室内去。
路过陆仲年时又给了他一脚，把人踹出三米远。
姜桧震惊于哨兵的动作，这也太惨了些。
他抱歉笑笑，打着手势。
室内太闷，出来透透气。
“老赖，我哪有欺负她，你问问她再来审判好吗？
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一脚，踹的我浑身都疼，怎么了，向导是宝，我们哨兵就是野蛮生长的小草了？”
这次陆仲年很成功地鲤鱼跃挺，站起来了。
同时他眼睛紧盯姜桧，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其中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姜桧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赖明德的手臂，朝他比划。
他没有欺负我，靠那么近也只是想邀请我吃冰淇淋。
“是吗？
我倒不知道这小子会这么上道，主动邀请向导吃冷饮！”
赖明德一改严厉面孔，发出爽朗的笑声，帮陆仲年把身上的灰拍干净，再把人往姜桧身边一推。
“嗯，两人搭配一下，你小子看着顺眼多了。”
姜桧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他红着脸解释，没有很想吃，我要回教室了。
“别别别”，赖明德很是开明，他只当这是青春期女孩被戳破了心事，“去前面的超市，多买些。
刚好我们其他人也都想吃了。”
他甚至嘱咐陆仲年，道：“别让姜落一个女孩子拿东西。”
教室门口是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其他向导，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然后被回去的赖明德一股脑轰了回去。
陆仲年全程状态外，老赖和小向导用手语交流，并且刚才“她”也没说过一句话。
小向导是哑巴吗。
他这才想起，暑期来这的都是残疾向导，只有残疾向导才会被分配给残疾哨兵进行慰问工作。
虽然陆仲年觉得自己没病。
——走出大院右拐就是街道，正午阳光猛烈，只有零星几个店铺还有人看着。
他们或摆着躺椅摇着蒲扇；或门窗紧闭，开着空调。
这些坚持坚持物理乘凉的是群老派，目前新世纪组建了大型冷却塔，早己能实现集中供冷。
不过价格昂贵，选择不做改动，不多花钱，保持原样的老派也很常见。
这一路都很安静，姜桧不能说话会暴露；陆仲年看不懂手语，嫌交流麻烦也闭了嘴。
走了好一会，姜桧发现还没到路口。
这人原来一首带着他绕社区学院转圈。
终于，哨兵停了下来。
陆仲年迈着步子朝社区学院的电网走去，绕了一圈总算找到电流覆盖没那么强的地方。
他后知后觉自己带着位向导，对姜桧说：“你去找个阴凉地方等我吧。”
说完，他拨开野草往学院围墙走去。
姜桧点点头，在旁边空地站住了。
他一开始还很奇怪，坏脾气的哨兵怎么会这么爽快同意带他出门买冷饮，原来是找正当理由出来破坏电网来了啊。
可怜他大汗淋漓，都快被烈日晒脱水了。
“啪啪”姜桧小腿一痛，他吓得跳起来，定睛一看是陆仲年的黑狮来了，正在绕着他不紧不慢转圈。
黑狮肩高1.5米，体长2.5米，身后还拖着根一米多长的细尾巴。
看惯了姜落那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再一看这威猛雄壮的黑狮，只觉它体型过于大了些。
出于好奇，姜桧在通讯器搜索引擎上输入陆仲年的名字。
页面很快跳转到404，他叹了口气放弃了。
新世纪以来不仅植物，动物发生异变，人也和旧时代有所不同。
在20岁，将有概率抗过分化高热成为向导或哨兵，并逐渐在意识海里形成精神体。
姜桧的不同点就在于每个人分化之初，意识海都有精神体幼兽，可他的是一颗带不出现实世界的蛋。
虽然总有老师会劝慰他说，这是精神体尚未孵化，等之后就好了。
姜桧也难抵失落。
黑狮用它的大脑袋蹭了蹭姜桧肩膀，像只大猫在撒娇。
它而后稍稍用力，似乎想把人往下压。
姜桧顺着黑狮的力气，蹲下后发现凉快不少。
奖励般抬手挠了挠黑狮脑袋，对方舒服的眯起了眼。
果然是只大黑猫。
联想到课本上关于精神体与主人间能进行心灵感应和情感交流，姜桧停住了摸头动作，在黑狮不解的眼神中放下手，自闭了。
完了，这下陆仲年一定觉得他更轻浮了。
他对不起姜落。
没多一会，陆仲年白着脸回来了，即使一身黑衣，也不免狼狈。
他似乎很诧异黑狮给“女孩”遮阳的行为，在他印象里黑狮很难得喜欢什么人。
“走了。”
语气这么平淡？
姜桧狐疑地看他，等人走近后猛然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他立刻站起来打量起陆仲年。
哨兵是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啧，”对方被看烦了，陆仲年摊开手给向导看血迹，“一不小心受了点伤，不过这算不了什么，我己经把那一块的电网给弄瘫了。”
并且是在不惊动总控制器的情况下。
哨兵说的受了点伤其实整个手掌都被电的焦黑，皲裂。
撕开黑色皮层里面就是猩红的肉，虽然陆仲年简单处理止住了血，几道裂开的大口子处于暴露情况还是有可能被感染。
姜桧解开手腕上通讯器的隐私权限，给他看搜索内容。
“精神体与主人之间那些息息相关的小知识……”其中标红的一条就是：“精神体能与主人通过情感共鸣或意识连接的方式分享双方情感，包括喜悦，痛苦，悲伤……”陆仲年很想告诉小向导，自己是特殊哨兵，与黑狮之间做不到精神连接，他们是独立个体。
可他的精神体早己叛变，坚定不移的站在姜桧身后。
行吧，陆仲年妥协了，处理好伤口再去买雪糕反而不容易被老赖看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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