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缠香剑光织成密网时，何九华的药香突然浓烈如淬火的沉香。
秦霄贤旋身避开斜刺而来的峨眉刺，折扇堪堪抵住软剑锋芒，却在看清剑穗上缠的褪色红绳时呼吸一滞——那分明是太医令家传的保命符，三年前就该随火海化为灰烬的旧物。
"屏息！
"何九华突然扯开腰间锦囊，淡紫色药粉随掌风扑向黑衣人面门。
惨叫声中，秦霄贤袖中银铃疾射，穿透三丈外正要拉弓的杀手咽喉。
檐角铜铃忽地齐声轰鸣，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秦霄贤反手扣住何九华腕脉，触到皮下游走的硬物——竟是七根封穴金针，针尾雕着细小的曼陀罗花纹。
他贴着那人耳际低语，唇峰擦过冰凉耳垂："何太医好狠的心，连自己都当药人养？
"指尖状似无意拂过后颈蛛网金纹，引得怀中人猛地颤栗，软剑险些脱手。
当铺烛火倏灭，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将满地血泊照成蜿蜒的银蛇。
秦霄贤揽着何九华腰身跃上横梁，惊觉怀中人单薄得像稍用力就会折断的焦尾琴弦，偏生脊背绷得笔首如剑。
"东南角。
"何九华突然将染血的唇贴上他耳垂，温热气息裹着苦涩药香，"咳咳...他们怕我的血。
"尾音未落，三枚透骨钉擦着衣摆钉入木梁，钉头淬的蓝光映出他唇角讥诮的笑。
秦霄贤喉结滚动，鎏金错银铃在黑暗里发出细碎清响。
折扇划破那人苍白手腕的刹那，荧蓝血珠飞溅如星，杀手们竟如见鬼魅般踉跄后退。
何九华腕间涌出的血泛着幽光，落地便腾起青烟腐蚀砖石。
"九阴鸩羽..."秦霄贤瞳孔紧缩，三年前雪夜悬崖边，太医令满门正是中此剧毒而亡。
怀中人却闷笑出声，沾血的手指抚上他颈侧动脉："现在杀我...咳咳...还来得及..."指尖顺着喉结滑至锁骨，在旧伤处暧昧打转。
地砖轰然塌陷时，何九华突然咬住他喉间软肉。
秦霄贤在坠入暗河的失重感中尝到血腥与药香，那人湿透的白衣紧贴胸膛，腰间金丝绦不知何时缠上他腕骨。
冰冷河水淹没口鼻的瞬间，荧蓝血丝如活物般缠上两人交握的手。
竹筏烬色竹筏撞上礁石时，秦霄贤正将何九华压在芦苇丛中渡气。
荧蓝血珠从纠缠的唇齿间溢出，在月光下凝成妖异的琥珀。
何九华心口琉璃珠烫得惊人，蛛网金纹己蔓延至颈侧，随喘息在肌肤上起伏如活物。
"你喂我喝的是血还是x药？
"秦霄贤拇指抹去他唇角血渍，惊觉自己丹田灼如火焚。
何九华湿发铺满竹筏，白衣半褪露出肩头狰狞旧疤，闻言低笑时锁骨金纹轻颤："秦公子脉象浮数...咳咳...分明是动了不该动的心念..."远处乌鸦嘶鸣刺破夜色，十八具浮尸穿着云锦衙役服顺流而下，每具心口都插着半截焦尾琴弦。
何九华忽然剧烈咳嗽，荧蓝血丝渗入秦霄贤指缝："三月初七...咳咳...他们忌日要到了..."尾音化作痛吟，金纹突然暴起红光。
秦霄贤扯开他衣襟，见心口琉璃珠内封印的蛊虫正在苏醒。
三年前太医令府密室里的禁术图卷骤然浮现脑海——以活人为皿，饲金蚕蛊王，需定期以纯阳之血镇之。
"何霁，你真是...疯得漂亮。
"他咬破舌尖，混着九阴鸩羽的血吻上那人胸口的残月疤。
何九华猛然弓起身，十指抓破竹筏，蛊虫在琉璃珠内发出尖锐嘶鸣。
两股相克的毒性在血脉中冲撞，激得秦霄贤眼底泛起血色。
竹筏随暗流撞进溶洞的刹那，何九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湿透的衣料摩挲间，金纹如藤蔓缠上秦霄贤腰腹："师弟可知...咳咳...当年师尊为何选我养蛊？
"指尖划过他小腹旧箭伤，"因我天生纯阴之体，最适合作...咳咳...锁住阳火的容器。
"溶洞顶端的萤石忽明忽暗，映得何九华如艳鬼附体。
秦霄贤握住他探向腿间的手，惊觉那人掌心纹路竟与焦尾琴上的往生咒重合："你要的当真是解毒...还是采阳补阴？
"焦尾遗音暗河尽头传来焦尾琴的《安魂曲》，何九华在蛊虫暴动的剧痛中咬破秦霄贤肩头。
荧蓝血与赤红血交融处腾起白雾，溶洞石壁上的往生咒文竟开始流动。
秦霄贤扣住他后颈按向自己胸膛，虎符烙纹正与何九华心口琉璃珠产生共鸣。
"当年火海里..."何九华喘息着扯开秦霄贤衣带，"你留给我的珍重...咳咳...是用金疮药写的..."指尖抚过那道贯穿腹部的旧疤，"就像现在...用命渡我..."石壁轰然开启时，秦霄贤将人抵在太医令府残破的朱门上。
何九华后背贴着斑驳的"悬壶济世"匾额，双腿缠上他腰际。
蛊虫在琉璃珠内疯狂冲撞，金纹己爬满半边脸颊："秦霄贤...你现在逃...咳咳...还来得及..."回答他的是刺入肩井穴的银铃。
秦霄贤就着伤口吮吸毒血，九阴鸩羽的寒毒与虎符烙纹的灼热在经脉中纠缠成网。
何九华仰头承受着近乎暴烈的亲吻，指尖抠进门缝里积年的血垢——那正是三年前灭门案留下的痕迹。
焦尾琴声陡然凄厉，无数苍白手臂从地底伸出。
秦霄贤扯过残破的帐幔裹住两人交叠的身躯，在何九华心口画下反噬咒："要当艳鬼...也得与我同堕无间。
"最后的尾音淹没在血肉交融的喘息里，蛊虫尖啸着爆成血雾，往生阵在琉璃珠的碎裂声中逆转乾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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