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实验室的荧光灯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刺眼。
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又对比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对劲..."他喃喃自语，调整显微镜焦距的手指微微颤抖。
样本中的红细胞周围附着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物质，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结构，像是狂犬病毒和埃博拉病毒的畸形结合体。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病毒颗粒正以惊人的速度复制，吞噬着健康的血细胞。
周锐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
凌晨三点打电话给主任报告这个发现似乎不太合适，尽管这可能是他五年疾控中心研究生涯中最重要的发现。
他转而打开数据库，输入关键词搜索类似案例。
系统显示无匹配结果，这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医学领域，"前所未见"往往意味着麻烦。
正当他准备将样本放入冷藏柜时，实验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凌晨时分的铃声格外刺耳，周锐差点打翻手中的培养皿。
"周锐，你还在实验室？
"电话那头是他大学同学李明的声音，现在在疾控中心应急部门工作。
"正好加班分析一批新样本，怎么了？
你听起来——""听我说，"李明打断他，声音压得很低，"立刻封存你手头的所有样本，彻底消毒，然后离开那里。
城东医院己经收治了七个类似病例，患者全部表现出极端攻击性，而且..."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而且会咬人。
有两个医护人员己经被感染了。
"周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回到显微镜上："咬人？
等等，你是在暗示——""我不是在暗示什么，我是在告诉你赶紧离开！
"李明几乎是在吼了，"这些病人发病后根本不像人类，力大无穷，除非破坏大脑否则不会停止攻击。
妈的，这简首像——"电话突然断线。
周锐呆立原地，手中的话筒发出单调的忙音。
他的第一反应是给林曼打电话。
作为城西社区医院的护士长，她今晚值夜班。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周锐的心沉了下去。
快速封存样本并消毒后，周锐抓起车钥匙冲出实验室。
大楼异常安静，走廊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的三十秒里，周锐不断刷新手机新闻，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报道。
他的旧丰田启动时发出抗议般的轰鸣。
驶出研究所大门时，保安老张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周医生，又加班啊？
"周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师傅，今晚最好锁好大门，别让任何人进出。
"老张一脸困惑，但周锐己经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凌晨的街道空荡荡的，路灯在雾气中形成一个个光晕。
周锐打开收音机，调到新闻频道，却只有轻音乐在播放。
他不断拨打林曼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转过中央大街时，周锐猛地踩下刹车。
前方一百米处，两辆车歪斜地撞在一起，其中一辆还冒着烟。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个身影正趴在另一辆车的驾驶座旁，头部不断起伏——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撕咬什么。
周锐挂上倒挡准备绕路，倒车镜里却看到更多人影从街角蹒跚而来。
他们的动作不协调却坚定，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诡异。
收音机里的音乐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严肃的男声："紧急公共卫生通告，请所有市民留在家中，锁好门窗，等待进一步通知。
如发现有人表现出攻击性行为或意识不清，请立即远离并拨打紧急电话..."周锐关掉收音机，双手紧握方向盘。
他的公寓在东区，而林曼的医院在西区，中间隔着整个市中心。
深吸一口气，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挡风玻璃上，第一滴雨悄然落下，像极了这个夜晚无声蔓延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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