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黑水沼泽里,叶凌霄在泥浆中艰难爬行。
他的麻衣早己破烂不堪,露出遍布伤痕的脊背。
左肩的伤口溃烂发黑,三枚丧门钉深深嵌入骨缝,随着每次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十七岁少年的身体瘦得惊人,肋骨根根分明地凸起,像是一具蒙着人皮的骷髅。
"咳...咳咳..."叶凌霄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伸手拨开面前垂下的藤蔓。
他的指甲己经全部翻裂,指尖凝结着黑红色的血痂。
三天前灭门的场景仍在眼前闪回——父亲被匕首贯穿的背影、祠堂炸裂的青砖、血手老魔右臂里母亲扭曲的面容。
"找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枯树上蹲着个疤脸男子,腰间挂着九颗风干的头颅,每颗头骨眉心都钉着青铜钉。
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血手大人说得没错,叶家小崽子果然..."叶凌霄突然暴起!
沾满泥浆的腐木如利箭般射出。
疤脸冷笑着侧身,却见那截烂木头在半空诡异地拐弯——"噗嗤!
"树枝精准贯穿咽喉的瞬间,黑雾从叶凌霄掌心喷涌而出。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暗金纹路,正顺着血管向肘部蔓延。
更可怕的是,疤脸的尸体正在他眼前萎缩。
血肉像被无形之手挤压,精血化作猩红细线,顺着树枝流入他的掌心。
当啷一声,九颗头骨坠地,只剩张干瘪的人皮挂在枝头。
"这是...什么..."叶凌霄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
吞噬带来的饱足感与罪恶感撕扯着神经,就像饿极的野狗突然尝到人肉。
他盯着水洼倒影——瞳孔边缘泛起的金纹,像是有火焰在眼底燃烧。
沼泽深处传来狼嚎。
十二名玄冥教徒踏着毒瘴现身,铁塔般的巨汉走在最前。
他右脸纹着血色蜘蛛,两柄流星锤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噬魔体?
"巨汉眯起独眼,"血手大人要活的!
"精钢锤头裹着腥风砸来。
生死关头,叶凌霄体内突然响起清越的塔铃声——"叮!
"黑雾自七窍喷涌,在身前凝成半透明塔影。
流星锤撞上虚影的刹那,锤头竟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
叶凌霄本能地掐住最近教徒的脖子,无数陌生记忆洪水般灌入脑海:血手老魔在密室脱下右臂血玉,其中封印的女子残魂正在尖叫...地宫深处,九盏青铜灯围着一口冰棺...自己五岁时被父亲抱进祠堂地窖,墙上刻满与掌心相同的塔纹..."啊!!!
"当他撕开第五个敌人的胸膛时,突然跪地干呕。
那些被吞噬的灵魂在识海里尖啸,像千万根烧红的铁钉扎进脑髓。
黑雾不受控制地翻腾,将周围草木尽数腐蚀成灰。
三十丈外的树梢上,银狐面具少女轻抚腕间玉镯。
月光照出她纤细的身形,素白罗裙上绣着星斗图案。
"混沌塔宿主..."她对着玉镯低语,"己确认觉醒噬灵能力。
"沼泽突然陷入死寂。
幸存的教徒们僵在原地,眼球凸出眼眶。
他们的影子正在扭曲拉长,像被无形之手攥住咽喉。
少女猛地捏碎玉镯,身形化作流光消失。
叶凌霄摇摇晃晃站起,发现所有敌人都变成了干尸。
黑雾在他脚下汇聚,凝成九道锁链虚影,其中一道正在缓缓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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