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在隧道墙壁上投射出诡谲波纹。
陆沉扯开衬衫的左手悬在半空，锁骨处的船锚烙印正与隧道顶端的芯片矩阵共鸣，暗红色血珠顺着金属纹路渗入控制台。
"神经接口同步率87%......"机械女声突然被尖锐的警报切断，我盯着屏幕上暴涨的做空合约，黑礁资本的裂痕船锚正啃噬着苏氏集团的K线图。
菲律宾海域的卫星画面突然切入——永昌号锈蚀的船体正渗出沥青状液体，在公海划出漆黑的SOS。
"这是母亲的字迹！
"我猛地放大卫星图像。
那些粘稠液体构成的莫尔斯电码，分明是七岁生日时母亲教我的特殊编体：每个长码里藏着倒写的船锚符号。
陆沉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生物密钥在他皮肤下蠕动如活物："三十秒后，全球航运系统会收到永昌号的自动应答信号。
"他扯断一根接入脊髓的数据线，殷红的血溅在量子屏幕上，"但传出去的究竟是求救信号还是自毁指令，取决于你接下来说的话。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混凝土碎块如雨坠落。
后视镜里，林佩蓉的改装路虎车顶升起电磁炮，她猩红的指甲正在战术平板上滑动——那是苏氏集团董事会的生物特征解锁界面。
"她在激活海底蜂巢。
"我扯过陆沉的领带，在量子计算机键入二十年前永昌号的注册代码，"用黑礁的暗网协议劫持信号，把坐标定位到......"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卫星云图显示，永昌号渗出的沥青液体正组成新的坐标，经度与苏氏祖宅的地下金库完全吻合。
而纬度数字，竟是我在精神病院时的病房编号。
陆沉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生物密钥上。
隧道穹顶的芯片矩阵应声炸裂，数万片带血的晶片如刀雨倾泻。
在防弹玻璃被击穿的瞬间，我看到他瞳孔里闪过的记忆残片——二十年前的台风夜，母亲抱着我跃入救生舱时，甲板上还有第三个人的剪影。
"接住！
"他扯下锁骨处的烙印芯片抛来，伤口处露出银白色金属骨骼。
我本能地抬手，芯片却穿透掌心，在皮肤上灼出船锚状疤痕。
量子计算机突然自主运行，屏幕上滚动起我从未见过的加密日志：2002.9.18 永昌号货舱宋清如博士拒绝启动珊瑚计划，建议采取B方案。
第7号救生舱己改装，坐标锁定横沙岛东南27海里，声呐探测显示该区域存在......爆炸气浪掀翻迈巴赫的瞬间，我扑向中控台下的暗格。
母亲留下的红木八音盒卡在变形的钢板间，上弦孔正好与掌心的船锚疤痕重合。
当《茉莉花》的旋律混着电磁杂音响彻隧道时，永昌号的卫星画面突然扭曲。
沥青液体组成的SOS信号开始逆流，在菲律宾海域绘出巨大的红珊瑚图腾——正是玉扳指内侧纹路的放大版。
"原来这就是涨潮。
"陆沉突然大笑，染血的金丝眼镜滑落鼻梁，"令堂把整个太平洋都做成了加密硬盘！
"林佩蓉的电磁炮蓄能声在身后轰鸣，我旋开八音盒夹层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真相随着发条转动倾泻而出。
褪色的航海日志里夹着母亲穿实验服的照片，她身后的水族箱里，血红色珊瑚正在吞噬比特币矿机形状的金属颗粒。
"陆先生。
"我将八音盒残骸接入量子计算机，母亲的声音突然从隧道广播里传出，"你知道为什么暗礁永远浮不出水面吗？
"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白光，咸涩海风倒灌进来。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连陆沉都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是跨海隧道，而是苏氏集团秘密建造的海底真空管。
透明穹顶外，成群的发光珊瑚正包裹着数十艘幽灵船，每艘船的吃水线都刻着不同年代的苏氏LOGO。
林佩蓉的尖叫声从后方传来，她的改装车正在珊瑚触须间溶解。
我举起灼伤的右手，船锚疤痕与真空管的生物识别器完美契合："因为真正的暗礁..."母亲的声音与我重叠，"都是沉船的骸骨浇筑的。
"真空管轰然开启的刹那，量子计算机弹出最后一条指令：珊瑚协议己激活，是否清除2002年至今的所有航运数据？
陆沉的手枪顶住我太阳穴，我的匕首抵住他心脏。
永昌号的汽笛声穿透海底，三十七层股东大会的爆炸火光正在头顶海面绽放，像一场溺亡的烟花。
"苏小姐，你猜..."他扣动扳机的食指微微发颤，"令尊为什么偏偏选精神病院地底建造金库？
"母亲的照片在操作台前轻轻颤动，照片背面缓缓显影出血字——那是用抗精神病药水写的密信：暖暖，妈妈在珊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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