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舰队撕开超空间时的引力涟漪,让漂浮在轨道上的金属残骸跳起了死亡之舞。
我数着舷窗外掠过的救生舱残片——其中三个舱体表面还留着焦黑的掌印,那是三天前我们被迫放弃外层防御站时,被困士兵在熔毁前最后的挣扎。
"敌舰数量修正为三百二十七艘,七点钟方向检测到泰坦级母舰能量波动!
"战术官的声音像是从深水中传来。
全息星图在他面前不断爆出红色警示圈,某个瞬间我突然想起女儿玩的肥皂泡,那些轻盈的七彩球体在阳光下破裂的模样。
克莱尔副官将神经链接接口狠狠拍进我的后颈:"量子炮充能还剩47秒,建议让陆战队准备接舷战。
"她总能把血腥的战术说得像下午茶安排,如果忽略她正在用止血凝胶黏合装甲裂缝的手。
第一波离子鱼雷撞上护盾时,整个舰桥变成了频闪的噩梦。
重力模拟器发出垂死的嗡鸣,我的指挥椅突然倾斜45度,将咖啡杯甩进战术官刚打开的电子沙盘。
褐色的液体在三维投影里凝结成小行星带的模样。
"护盾剩余31%,B组反应堆过载!
"技术官的尖叫混着设备起火的噼啪声。
我透过扭曲的力场护盾看见敌舰腹部张开的炮口,它们像极了旧地球博物馆里陈列的蜂巢。
"让工程组把反应堆冷却液导入二级管线。
"我扯断缠在安全扣上的数据线,"通知医疗舱准备三百剂镇痛剂,纯度调到战时标准。
"克莱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生物识别环在我皮肤上烙下滚烫的印痕:"你明知道冷却液管道经过休眠舱区!
"她眼底映着舱壁开裂处迸溅的电弧,那些蓝白色的光蛇正在啃食舱内所剩无几的氧气。
"执行命令。
"我抽回手时,战术官的头盔记录仪正好拍到第一具飘过舷窗的尸体。
那是个穿着太空葬寿衣的平民,叛军喜欢把占领区的死者射向敌方战舰——这是他们惯用的心理战术。
量子炮充能完毕的蜂鸣声拯救了即将爆发的争吵。
当苍蓝色的能量洪流撕开宇宙幕布时,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叛军旗舰的舷窗后闪过一群戴着手铐的儿童,他们的手掌按在玻璃上,组成联盟军的求救手势。
"关掉影像增强!
"我吼得喉间泛起血腥味,但己经太迟了。
炮手在关键时刻偏移了0.3弧秒,足以让致命一击变成擦伤。
敌舰趁机洒出漫天机甲虫群,这些指甲盖大小的自杀式无人机立刻糊满了我们的传感器阵列。
克莱尔突然笑了。
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金属颤音的笑声。
她拽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黑色纹身——根本不是她声称的家族图腾,而是叛军暗杀部队的相位编码。
"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她说话时牙齿正在渗血,纳米毒剂显然早己潜伏在她的唾液腺,"当冷却液流经休眠舱,那些可爱的镇痛剂会变成......"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扑向紧急气密阀时,看见技术官用数据刀插进了自己的颈动脉,他的血在失重环境下绽成一朵妖异的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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