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这个词在陆宴川的脑海里纠缠了很久，导致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杜如海好几次想问，都没问出口。
想来是因为昨天看到的那两人。
之前那个女孩来找过他，尽管他不承认是女朋友，但从他们相处的模式来看，大概是女朋友无疑了。
被戴了绿帽子，换成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忽然，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陆宴川翻开短信，脸上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
杜如海趁机问道。
“没钱交房租了。”
陆宴川回答得实诚。
杜如海有些失望，还以为会吃到什么惊天大瓜，没想到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你们学校没有宿舍？”
“有。”
陆宴川合上手机，手上继续整理着桌布，“但……我不是很合群。”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进一丝凉意。
陆宴川的手指在桌布上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低声补充道，“只是觉得一个人住更自在些。”
西年前的冬天。
路言抱着他哭得厉害。
“陆宴川，我被室友孤立了。
我不想再住在宿舍了。”
“我能不能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以后赚钱了肯定还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路言的话，陆宴川向来是无法拒绝的。
他也自然没有要路言的钱，反而承担了所有房租。
哪曾想这一租就是西年。
不过，他向来觉得自己是欠路家的。
吃亏也好受骗也罢，陆宴川从未抱怨过。
“那算了……”杜如海忽然开口，“等两天，后天，后天我把工资结给你。”
陆宴川抬起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等装扮好整个餐厅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对面的酒吧依旧灯火通明，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迷离的光影。
酒吧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与之前见到的美艳模样截然不同。
她画着淡妆，一袭淡蓝色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陆宴川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似乎在空中有了交集。
不过，女人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在他身上停留。
“小陆？”
杜如海叫了一声，见他没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酒吧的老板林轩，林氏家族的大小姐。
记得，今年刚从美国毕业回来吧，刚回来，她就开了这家酒吧。
人长得美，又有钱。
瞧瞧，朝她走来得是牧家少爷，听说他们马上要联姻了，两个人也算是很配了，无论是家世还是………”杜如海的声音将陆宴川拉回现实。
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嗯。”
杜如海见他反应平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那可是林轩，多少人想跟她搭上关系都没机会。
你要是能跟她认识，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陆宴川没有接话，只是整理了一下歪了的气球，退后几步看了看效果，确认无误后才转身看向杜如海：“杜叔，弄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需不需要加点什么？”
杜如海见他岔开话题，也不再多说：“行，你做事我放心。
不过啊，年轻人别总是这么闷，多出去走走，认识点人，没坏处。”
陆宴川点了点头，但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只是，目光又不自觉地瞥向对面的酒吧，门口己经没有了林轩的身影，只剩下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
酒吧包厢里，喧闹声夹杂着笑声此起彼伏。
牧池举着酒杯，脸上挂着笑意，应付着周围人的祝贺。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角落里的林轩，见她独自一人安静地在角落里坐着。
他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林轩一只手轻轻托着酒杯，杯中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抬起头，眼底有丝丝醉意，目光有些迷离。
“牧池，我想他了。”
林轩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甚至淹没在了躁动的音乐当中。
牧池却听得真切。
“钦言他走了有西年了吧？”
“是啊，西年了……”“你该放下了。”
“放下？”
林轩苦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向牧池，眼底带着无奈，“我试过，可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真的做不到……”牧池知道林轩对莫钦言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她这些年一首若无其事地强撑着，找了无数个人，画了无数张画，每一张画上都有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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