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时午休结束铃刚好响起。
王杰睡眼惺忪地凑过来：“大中午跑哪去了？
“岚风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答非所问：“你知道...有人会把同一本书借七次吗？
“（卫生间·放学后）雨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也不和任何男生有来往。
岚风“砰“地关上隔间门，把书包甩在洗手台上。
镜子里映出他微微发红的耳尖，额前还沾着打球后的汗湿。
他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狠狠扑在脸上。
“搞什么...“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冷笑，“装什么？”
窗外传来女生们结伴回家的嬉笑声。
他烦躁地扯了张纸巾擦脸，纸团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入垃圾桶——就像他平时投三分球那样利落。
“以前只是没兴趣罢了。
“他对着空荡荡的卫生间提高音量，回声在瓷砖墙之间滑稽地反弹。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他猛地闭上嘴，耳根更红了。
挎着书包走出校门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舞蹈教室的窗户，他故意目不斜视，却还是瞥见玻璃反射里——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正在压腿，发绳上的青瓷花纹在余晖中若隐若现。
“装什么清高。
“他踢飞一颗石子，惊起路边觅食的麻雀。
但胸口那种发闷的感觉，比输掉篮球赛还让人烦躁。
王杰不知从哪冒出来勾住他脖子：“嘀咕什么呢？
该不会真被张橙那丫头烦到了吧？
““滚。
“岚风甩开他的手，“我在背化学方程式。
“（数学办公室）“78分？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把月考卷子重重拍在桌上，“岚风，你可是要冲竞赛的苗子啊！
“岚风盯着试卷右上角鲜红的分数，草稿纸上无意识画满的舞蹈小人突然变得刺眼。
他匆忙把卷子塞进书包，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雨香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走廊经过，白色耳机线像道结界般将她与外界隔开。
（家中晚餐）“风仔，多吃点。
“妈妈又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试探着问，“李老师今天打电话来...“筷子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
父亲放下报纸，目光从老花镜上方投来：“听说有个女生...““没有的事！
“岚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三双眼睛在餐桌上空交汇，电风扇的嗡嗡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深夜书桌）台灯的光圈里，月考卷子的错题狰狞如伤口。
岚风转着笔，草稿纸上不知不觉又浮现那个月白色的身影——雨香踮脚够书时绷首的脚背，舞蹈教室玻璃上晃动的马尾，还有永远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
手机突然震动，王杰发来消息：”明天去堵她？
哥几个帮你“岚风删掉对话框，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窗外，初夏的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次日清晨）“黑眼圈这么重？
“李佳叼着豆浆吸管凑过来，“该不会...“她突然噤声，顺着岚风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雨香正低头整理被雨打湿的裙摆，发梢还挂着水珠。
岚风突然抓起伞冲出去，却在走廊拐角急刹住脚步。
教导主任拿着成绩单拦住雨香：“雨香同学，你这次文科第一，但数学只有41分...“少女抱着书本的手指微微发白，像她永远苍白的唇色。
（教室走廊）岚风用笔帽戳了戳前排王杰的后背，将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推过去。
“帮我传给文科班那个雨香。
“王杰挑眉打开纸条，吹了声口哨：“观看篮球比赛？
岚大少爷终于开窍了？
“他故意拉长声调，“有什么好处？
““请你喝水。
“岚风低头转着篮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不怕人家拒绝你？
“王杰把纸条折回原样，在指尖转了个圈。
篮球“砰“地砸在地板上。
“爱来不来。
“岚风头也不回地走向球场，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偶遇）转角处，雨香正抱着作业本经过。
岚风突然停下脚步，校服袖口擦过她的发梢。
张红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岚岚哥哥最近怎么了嘛~“雨香后退半步，睫毛在眼下投出浅灰色的阴影。
她安静地绕开他们，像绕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比赛当日）篮球馆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张橙带着啦啦队在场边尖叫，粉色应援棒在观众席连成一片晃眼的海洋。
“岚岚哥哥加油！
“的喊声刺破喧嚣。
岚风却频频望向入场通道，某个本该出现的身影始终空缺。
传球失误，投篮偏斜，记分牌的差距越拉越大。
终场哨响时，汗水顺着他的下巴砸在地板上。
王杰递来毛巾：“别看了，她没来。
“岚风扯下额上的发带，视线扫过空荡荡的观众席角落——那里只余一张被踩脏的宣传单，印着“高一（3）班VS高二联队“的字样。
校园公告栏前“岚风居然和唐心在一起了？
“公告栏前的女生们炸开了锅，有人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易拉宝。
唐心挽着岚风走过时，三片银杏叶恰好落在她肩头——这个转学生才来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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