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在声波里的少年录音棚的隔音棉将蝉鸣过滤成断续的电子音,中央空调出风口卡着片枯叶,随气流规律震颤。
我攥着台词本的指节泛白,监听室传来导演兴奋的击掌声:"周导您听听,这姑娘配的苏棠简直像从剧本里活过来的!
"防喷罩边缘凝结的水珠滚落,在青瓷杯口碎成八瓣。
那道蜉蝣状裂痕让我想起大三话剧社的雨夜——库房木架倒塌时,我蹲在凤尾蕉旁捡拾碎瓷,身后传来衣料擦过樟脑丸气味的窸窣声。
碎瓷断面折射的月光里,有截骨节分明的手腕一闪而过,腕间佛珠与此刻监听室传来的声响微妙重合。
"第三页第七行。
"耳麦突然炸开清冽男声,惊得我手肘撞到调音台。
陆予白的声音带着冰镇苏打水的气泡感,与上周表演系循环播放的访谈视频不同,此刻混着设备底噪,更像午夜电台里蛊惑人心的DJ。
他念出台词时喉结振动的频率,让我想起校庆晚会那台老式放映机的齿轮咬合声。
场记小姐姐突然闷笑,我顺着百叶窗缝隙望去。
陆予白骨节分明的手正拧着矿泉水瓶,腕间小叶紫檀佛珠随动作轻叩桌沿。
他食指第二关节有块淡褐疤痕,形状像极了我三年前丢失的校徽轮廓。
当瓶身被拧出细密褶皱时,我忽然想起图书馆那本《声韵学》第88页的批注——铅笔在"胸腔共鸣"章节旁写着:“她今天读到这里时,耳尖泛起的红晕像初春的海棠”。
"顾同学别紧张。
"执行导演王哥敲玻璃的节奏像摩尔斯电码,"这位是特聘指导,你叫他...""予白。
"电流杂音里混进瓷器轻响,他停顿的间隙传来纸张撕裂声,"你手边有杭白菊茶?
"这询问裹着奇异的笃定,仿佛早已知晓我此刻正摩挲着青瓷杯沿。
茶汤倒影里陆予白正在撕枇杷糖包装纸,金色糖纸折射的光斑落在他喉结,与三年前塞满失物招领箱的同款润喉糖形成奇异重叠——那时我刚结束《恋爱的犀牛》彩排,沙哑的哭声惊飞了后台栖息的灰鸽。
场记板突然啪地落下,惊得我手背撞到防喷罩支架。
金属冰凉的触感与三年前库房木架的锈迹如出一辙,陆予白的声音第九次从监听器传来时,空调冷风正将消毒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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