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吊坠,沼泽地的腐叶堆突然剧烈震颤。
三天前那场诡异的月全食仍烙印在他视网膜上——当血月攀升至天穹正中央时,他亲眼看见父亲书房里的青铜罗盘悬浮半空,指针疯狂指向祠堂方向。
此刻吊坠表面的饕餮纹路正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他的掌纹蜿蜒成符咒般的轨迹。
"找到你了。
"沙哑的男声从头顶树冠传来,林澈后撤半步,靴跟陷入泥沼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际飞过。
腐臭的腥风扑面而来,半截白骨利爪撕开灌木丛,利齿咬合声令人牙酸。
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刀刃割破掌心的瞬间,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血珠滴落在青铜饕餮双目处的刹那,世界骤然褪色。
林澈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凝成冰晶,刀锋划过空气时拖曳着幽蓝残影——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证异象。
三年前从山崖坠落却毫发无损,梦中反复出现的青铜机关城,还有昨夜潜入父亲书房的刺客腰间那枚刻着"叁"字的玉牌...此刻都随着吊坠的震动清晰起来。
"果然是星晷。
"黑袍人从树冠跃下,兜帽下的机械义眼转动着红光。
他指尖轻点,沼泽地底突然窜出无数骷髅手臂,腐烂的指节抓向林澈脚踝:"交出天星密卷,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澈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密卷?
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这个词,此刻正随着吊坠的灼烧感传来画面——阁楼暗格里那本《天工秘录》残页上,浮现的星图与黑袍人腰间的玉牌纹路完全重合。
黑袍人结印的瞬间,林澈的刀锋己抵住自己咽喉。
这不是冲动。
三年来他试过所有方式,唯有以心头血催动吊坠,才能短暂唤醒沉睡在识海中的青铜傀儡。
此刻傀儡的齿轮咬合声清晰可闻,而黑袍人袖口露出的机械触须,正与昨夜刺客的武器如出一辙。
"你们在找这个?
"他嘶吼着劈出十字斩,傀儡虚影与刀光同时炸开。
黑袍人错愕的表情只维持了半息,机械眼突然迸发红光:"原来如此...难怪能通过星晷感应。
"地底传来巨物蠕动的轰鸣,林澈瞳孔骤缩。
第一根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的刹那,他看清锁链尽头拴着的并非怪物,而是半具刻满星图的冰棺。
棺中少女与母亲有七分相似。
她心口插着的短刀刀柄,赫然刻着林家祠堂的族徽。
更令林澈毛骨悚然的是,冰棺表面凝结的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组成小篆:"子时三刻,携晷至陨星崖,否则汝妹血尽而亡。
"黑袍人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以为林家为何能世代守护星晷?
因为他们用至亲之血喂养这具机关傀儡!
"他抬手撕裂空间,露出远处被黑雾笼罩的村落,"看看那些被诅咒的村民,你妹妹己是第三个祭品。
"林澈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记忆中天真烂漫的妹妹,此刻正在黑雾中发出非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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