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武看到死亡谷的碑文,失声痛哭道:“西弟,我一定要给你报仇,杀死肖慕宇这个狗贼。”
他骑马绕过这个谷口,从东边的山上走去。
大地上白雪皑皑,看到这里连个鸟都没有,饥饿难当,身上面还是单衣,他瑟瑟发抖,艰难的行走着,他看到有一种草生活在阳处,周围的雪居然都融化了,看起来绿油油的,他不顾一切吃着,过了一会儿,他全身都像是如炉火中烧,他大口的吞入冰雪,还是难以抵挡的住神草的燥热,他打起滚来,体内热气腾腾,宛如置身于烧热的铁炉里面,足以把他融化,五脏六腑被炙烤一般,他滚落在地 ,堕入积雪,滑落山坡底下,来到一处山下,爬起来看着周围,看到有个洞,里面都是白骨成堆,他不禁悲伤了,不停地捶着石壁,泪流如注,哭道:“我命休矣,爹娘、娘子、嫂嫂、兄弟,雪儿,我真的很无能,现在我居然为你们报不了仇,我很不甘心啊!
老天啊!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陈元武跪下磕头,额头上冒着汩汩热血。
轰隆一声,石壁坍塌了,出现了一个洞,他被吓坏了,突然间,一个白骨站起来,朝着他走来,他吓得半死不活的,惨叫一声,脸色苍白,他急忙磕头道:“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
浑然不知不觉,等着他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个梦,他刚才的梦很真实,他寻思着:可能是老人死不瞑目,曝尸荒野,才会托梦给我。
他把几个男人的尸骨捡起来,准备埋葬他们。
突然发现一个白骨下面,压着一个包袱,他把包袱背上,把他们收殓,磕着头,准备要离开这里,他把包袱打开,里面有一个度牒 ,有一串佛珠,还有一本小黄册子,上面写着《唤阴真诀》几个字,他默默的看着,上面写着:余以为此行可以除盗花淫贼张俊,没有想到此獠诡计多端,余被困于此一个月,救援无望,老衲真灵智本来无在乎生死,只是没有把传世之功留于后人,深感憾焉。
如有有缘人,修炼此功夫,此功夫除欲望,明心智,净心神,成大成者,内功充沛,如滔滔江水不绝,如心境澄明,可以造福桑梓。
此功夫如有心智不明,心存歪念,心神不专,心术不正,难以修炼,否则后患无穷,轻者走火入魔,重者残废。
谨慎,切切。
他看完心法,默记在心,开始修炼起来。
他修炼一日,感觉体内的心火逐渐消失,第二日,他采食了神草,继续修炼。
凉山的景色很美,冬天的时候,好像披着一个婚纱礼裙,风刮来的时候,柔和而凄美,远处的兔子蹦蹦跳跳的,乌鸦窜出来 ,寒雀叽叽喳喳的,好像这里就是天堂一般,没有战争,没有血腥的仇杀。
一户猎户家里,屋子收拾的都很整洁干净。
地方虽然小,但是很温馨。
陈元昭一觉醒来,心惊胆战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不能死。”
一个老爷子抽烟锅,慈祥的笑道:“醒了。”
他顿时感觉很面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爷爷,我的西个孩子。”
老人笑道:“放心吧!
我会照顾好他们。”
“让我看看他们,不然我真对不起我家人了。”
“你浑身无力,身子虚,怎么去看。
我真想不通,堂堂西少爷怎么会落魄至此。”
“一言难尽啊!
官兵丧心病狂,见人就杀,我们陈家就这点血脉了。”
他痛哭起来,很是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孩子,不会是你惹的祸吧!”
他愕然道:“爷爷此话怎讲。”
老人笑道:“红颜祸水,关赛雪可是大怀府最漂亮的孩子,就是在金城,也是独占鳌头,你身处安乐窝,却不自知,怎么会知道人性是黑暗的,自私而贪婪,以后要想报仇,除非你要把混元功练好才行。”
“爷爷,我……”“不要急,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你伤好了,爷爷……”一个肌肤如雪的女孩子贸然进来,手中捧着药碗,打乱了老人家的说话,让他非常不高兴。
“老玩头,不高兴了,”她故意揪着他胡子。
“哎!
能不能不要再我说话的时候打扰我,进来起码敲门,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这破门,也算。
姑奶奶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踹飞了。”
“哎!
不要生气嘛!
你要拆了,爷爷要受罪咯!”
赛珍珠笑道:“喏,呆子,把药喝了。”
陈元昭接过,女孩子一掌突然打来,陈元昭扣住,她急忙化解,用小擒拿破解他的推手,陈元昭喝了一口,一只手打向她胸口,“你欺负人。”
他急忙撤回,啪的一个耳光打来,他差点被抽晕,脸上面火辣辣的疼。
赛珍珠笑道:“不玩了,欺负病人好像有点有失身份。
告诉你,我可是大家闺秀。”
他腹诽,就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居然敢大言不惭,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
恐怕你连门都不认得。
赛珍珠笑道:“哎!
你瞎嘀咕什么啊!”
“药挺好的。
辛苦了。”
“呵呵,我叫赛珍珠。”
“哦!”
“怎么,不满意吗?”
“不是,我身上这个珍珠给你。
谢谢你和爷爷收留我们。”
“哇哦!
是真的唉!”
他看到她天真可爱,暗自窃喜。
知道什么是真假吗?
恐怕你拿着假货,也看成是真的。
“哼!
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她把七宝珍珠剑拿来,让他惊呆了,剑柄上的玛瑙闪闪发光,“莫非你是飞天神龙的令爱。”
“算你识货。”
爷爷咳嗽一声,赛珍珠笑道:“爷爷,我去看看炖猪蹄好了没?”
等她离开,爷爷伤心道:“你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来白风山避难吧!”
“我知道。”
“咦,看来西少爷胸襟广阔,知道不少事。”
“其实我是亲眼所见,在一年前我们去金城里看庙会,他被奸人押上刑场,被人劫法场,结果他们被算计,没有救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可惜我没有帮上忙。”
爷爷道:“那天就是我带上人马去救,结果他为了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自己挡住了枪子。
我感觉非常骄傲,有这样的儿子。
知足了。
后来我们到大怀府生活,隐姓埋名,几个杀手出现了,孩子她妈又去了。
让我彻底绝望,抱着珍珠连夜逃走,我不想连累陈家,才会这样。”
“怪不得你那么做,我们当时也没有见你留下只言片语,不辞而别,很是担心。
你是不是老叶头。”
“呵呵,认出来了。”
“我看着挺熟的,你时常敲梆子,外出巡夜。
所以印象深刻。”
“世事无常,现在我老咯!
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她嫁出去。
我死而无憾。”
陈元昭笑道:“爷爷,小妹会遇到的。”
爷爷道:“但愿吧!”
过了一月,春暖花开,陈元武走出山谷,看到有个断碑,上面刻着:阳山。
陈元武想着,怪不得呢!
原来这个山有神草,才会如此称呼。
他的马缓缓的走着,来到潼关,想着来这里找朋友借钱,好上金城报仇雪恨。
他来到李府,说明来意,被管家骂道:“我们爷根本不想见你,不管你是陈二爷,还是刘西爷,他根本不认识你。”
“福伯,我们可是好朋友,以前是你给我开门的,难道你连我也忘记了。”
“走吧走吧,你是谁与我无关,真晦气!”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
他己经身无分文,连最好的朋友也会如此,他的心情格外糟糕。
他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在街上,对马儿笑道:“兄弟,就你最好了,不离不弃的,可是我现在连住店的钱都没有,怎么给你好吃的饭。
不如我们去农村吧!
你吃饱喝足,我们兄弟俩就去拉客。”
他的话己经被一个女孩子听到,她眉头一皱,心有所思,他想必落难了,不然就不会这样寒酸落魄。
她走近一看,看到他只有二十多岁,身体强壮,头发蓬松,脸上黑炭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棱角分明的鼻子,如黑漆的眸子,显得格外高大帅气,她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身膀,足以食斗米斗饭。
女孩子身穿红色的貂裘小棉袄,长得亭亭玉立,身材发育的极好,丰腴而娇美,引来无数人的贪婪的目光,她看的非常痴迷,看到他的眼神略有凄苦,悲哀落寞的感觉,心中蓦地一紧,有种想招待他的错觉,或者是一种天生的保护欲,或者是出于好奇,只有心善的人才会这样做。
蓦地,她被一个漂亮而端庄的女人拉过,没有好气道:“没有见过男人啊!
以后要是找个人,我会保证让你满意的。”
“哼!
谁稀罕啊!”
欧阳如烟撅嘴道。
二婶道:“死丫头,我也是为你好呀!
李家……”“二婶,你烦不烦啊!
你根本不了解他们,那个小子找到他们借钱,他们吝啬的不是一般哎!
真是一毛不拔,铁公鸡哎!
我看他挺可怜的。
人家落难,他们落井下石。
还把他给赶走,李家的人就是个白眼狼。”
“鬼丫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你就那么肯定。”
“除非眼睛瞎了,那个小子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大冬天的还是单衣,我看肯定是家里面出事了。”
两个人一起走着,女孩子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他,她被二婶强拉硬拽到宏达客栈,心中还是想着那个魁梧奇伟的小子。
她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道:“陈二爷,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居然落魄如此。
你们是不是大怀府的?”
她眉毛一挑,计上心头,笑道:“二婶,你们这边要不要佣工。”
“要啊!
只要身强力壮的。”
“二婶,我把他找来。”
“去吧!
注意安全哦!
要不……”话还没有说完,她己经像个离弦之箭,兔子一样跑开了。
她慈爱的喃喃自语道,“这个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疯疯癫癫的,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几个刀客走了进来,二婶笑道:“几位兄弟,想吃点啥啊!”
“来一斤女儿红,一斤黄酒,来六碗羊肉泡馍。”
“好嘞!
山西来的吧!”
二婶急忙朝着二堂掌柜笑道:“给他们多来点酒!
我作东!”
瘦高个道:“嫂嫂真有眼光,我们是大怀府那里来的。”
二婶道:“据说那里出事了。
是不是真的?”
“哎!
何止是出事,陈家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被人屠杀了。
你说这些东西,是不是脑子有病。”
二婶道:“是谁干的好事啊!”
矮个子道:“还能有谁,肖慕宇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陈老爷把他当成亲人看待,没有想到居然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二婶心中很难过,“陈老爷真是个好人。”
胖子道:“谁说不是,咱们大怀府上的人,谁不买他的账,他们家的药铺帮助咱们穷人,为咱们穷人说话,遇到天灾人祸,只有他们肯拿粮食。
现在陈老爷一家人落难。
哎!”
他们突然难过起来,眼睛湿润了。
陈元武浑浑噩噩的来到当铺,把娘子给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兰儿,现在我实在无法生活下去,想弄点钱,你在天有灵,如果你同意,就是正面,否则就是不同意了。”
他向上一抛,结果是背面,他把玉佩揣在怀中,骑马离开这里。
到了一处山上,他把马拉在一处草地上,拿着笛子吹着,尽是悲伤的哀思,伤心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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