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山脚下的小镇己经热闹起来，街边摊贩的吆喝声混着油饼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
云渺一袭青袍，从山道上慢悠悠走下来，腰间的青玉箫随着步伐轻晃。
他模样俊得过分，五官精致得像是雕出来的，眉眼间透着股云雾般的淡然，路边几个卖菜的大娘忍不住多瞅了他几眼。
他没在意那些目光，随意扫了眼街景，找了家靠街角的茶肆坐下。
木桌上摆着几碟花生，跑堂的小二麻利地端上一壶碧螺春，笑呵呵道：“客官，这茶可是咱们镇的特产，尝尝？”
云渺点点头，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茶香清冽，入口回甘，他靠着窗边，眯着眼看外面的热闹，心情还算不错。
“啧，这人间烟火气，比山里多了点味道。”
他低声嘀咕，语气轻松，像在自言自语。
刚喝了两口，街对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几个粗汉子围住一个白袍书生，骂骂咧咧地嚷着什么。
云渺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朝那边看过去。
那书生模样清秀，二十出头的年纪，手里拿着一卷书，腰间挂着个墨砚。
他眉宇间透着股倔强，面对那几个山匪似的人物，丝毫不慌。
领头的粗汉子挥着把砍刀，恶狠狠道：“臭书生，交出银子，不然老子劈了你！”
书生冷笑一声，翻开手里的书卷，朗声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书卷里涌出来，化作一阵劲风，首接把那几个粗汉子震退了好几步。
领头的家伙摔了个西仰八叉，手里的砍刀飞出去，砸在街边的菜摊上，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云渺眯着眼瞧着，嘴角微微上扬：“哟，儒家的浩然正气？
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没急着动手，就这么靠着窗边看戏。
那领头的粗汉子爬起来，恼羞成怒，招呼手下围上去：“兄弟们，给我砍了这书呆子！”
书生脸色微沉，又念了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正气再起，化作一道光幕，挡住扑上来的几把刀。
不过这回，他气息明显不稳，额头上冒出细汗，修为显然不够深。
眼看光幕摇摇欲坠，几个粗汉子狞笑着逼近。
云渺见状，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慢悠悠走出茶肆。
他掏出青玉箫，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箫声响起，柔和却带着股无形的威压，像是水波荡开，那些粗汉子只觉得心口一闷，扑通扑通全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书生愣了愣，转头看向云渺，见他一副闲散模样走过来，赶紧收起书卷，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在下柳青禾，青石书院弟子。”
云渺摆摆手，淡然道：“小事一桩，不用谢。”
说完转身就走，柳青禾张了张嘴，想说啥又没说出口，只能目送他离开。
云渺没回头，沿着街边晃出小镇，钻进了一片林子。
他找了棵大树靠着，掏出茶壶喝了几口，眯着眼看天上的云，心思早就飘到别处去了。
那书生的事儿，他压根没放心上，这种路见不平的事儿他干得多了，救完就走，从不留名。
天色渐暗，他随手扔出一张火符，点燃一堆干柴，火光跳动，照得林子里暖乎乎的。
他靠着树闭上眼，运转天衍道法，周身灵气缓缓流动，跟林子的气息连成一片。
他正闭着眼享受，远处却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几声怒喝。
云渺睁开眼，挑了挑眉：“咋回事？
又有人找茬？”
他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慢悠悠朝声音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树丛，他看到一处空地上，几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白袍身影。
那人正是白天见过的柳青禾，手里挥着书卷，正气化作风刃，逼退两个黑衣人，可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臭书生，交出那块玉牌，不然今晚你死定了！”
一个黑衣人冷喝，手里长剑首刺过去。
柳青禾咬牙，朗声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尔等宵小，休想得逞！”
他挥动书卷，正气化作光幕挡住剑锋，可另一个黑衣人趁机偷袭，一掌拍在他肩上，把他打得踉跄几步。
云渺站在树后，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暗道：“这小子，命还挺硬。”
他没急着出手，想看看柳青禾还能撑多久。
柳青禾喘着粗气，抹了把嘴角的血，又念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正气再起，震退一个黑衣人，可他自己也摇摇欲坠。
眼看黑衣人围上来，柳青禾咬牙准备拼命。
云渺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声，掏出青玉箫吹了起来。
箫声悠扬，依旧带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几个黑衣人只觉得心神一颤，手脚发软，扑通扑通倒了一地，嘴里还喊着：“什么人？！”
柳青禾愣住，转头看到云渺从树后走出来，惊喜道：“云前辈？！”
云渺收起箫，淡淡道：“你这书生，麻烦挺多。”
柳青禾苦笑，拱手道：“多谢前辈再次相救！
在下真是命大，遇上您这样的高人。”
云渺瞥了眼地上的黑衣人，随手一挥，一道灵气打过去，把他们震晕过去。
他转头看向柳青禾：“啥玉牌，值得他们追杀你？”
柳青禾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牌，上面刻着个“仁”字，隐约透着灵气波动。
“这是我从书院带出来的信物，说是能开启某处秘境。”
柳青禾老实交代，“没想到刚出镇就被人盯上了。”
云渺接过玉牌看了看，撇撇嘴：“就这破玩意儿？
值几个灵石罢了。”
他随手扔回去，柳青禾赶紧接住。
柳青禾深吸一口气，忽然拱手道：“云前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云渺挑眉：“说。”
柳青禾正色道：“在下离院游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惜见识浅薄。
前辈实力深不可测，气度不凡，青禾斗胆，想随您同行，增长见识！”
云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这书生，嘴挺会说。
行吧，想跟着就跟着，别指望我教你啥。”
柳青禾大喜，连忙一揖到底：“多谢前辈！”
他转身跑回空地边，扛起一个简单的小行囊，麻利地跟上云渺。
两人沿着林间小道往前走，柳青禾一路上滔滔不绝，讲什么儒家的仁义礼智信，还扯到治国安民的大道理。
云渺听着，偶尔点点头，脸上没啥表情，心里却暗暗乐呵：“这小子，满脑子大道理，跟我这闲人搭一块儿，还挺有意思。”
月光洒在林间，火堆烧得噼啪响。
云渺靠着棵树坐下，掏出茶壶喝了几口。
柳青禾坐在旁边，掏出书卷借着火光翻看，时不时念叨几句。
两人一静一动，气氛倒挺和谐。
“前辈，您修的是啥道啊？”
柳青禾忽然抬头问。
云渺随手掏出青玉箫，轻轻抚了抚，淡淡道：“天衍之道，顺天而行。”
柳青禾挠挠头：“啥意思？”
云渺指了指旁边的树和远处的山：“这树，这山，都有自己的道。
我就是跟着它们走罢了。”
柳青禾若有所思，喃喃道：“道法自然……听着挺玄乎。”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前辈这箫，不简单吧？”
云渺笑笑：“跟了我上千年，早通灵了。”
柳青禾眼睛瞪大：“上千年？
前辈你……活了多久？”
云渺摆摆手：“别问这些没用的，歇着吧。”
柳青禾还想追问，见他闭上眼，只好老实坐回去。
他心里暗暗下决心：这位云前辈深不可测，跟着他混，绝对有大收获！
夜深了，火光渐渐暗下去。
云渺睁开眼，看了眼睡着的柳青禾，嘴角微微一勾：“这小子，倒挺有意思。”
他没叫醒对方，靠着树继续闭目养神。
林外的风吹过，远处传来低吼，像是预示着什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继续上路。
柳青禾扛着行囊，小跑着跟在后面。
林子恢复安静，可远处树梢上，一道黑影闪过，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带着几分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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