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十五分，闹钟第三次响起时，俞夏才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精准地拍停了那个聒噪的电子设备。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西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菱形的光斑。
"又是想死的一天。
"她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俞夏慢吞吞地爬起来，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感受着微凉的触感。
她昨晚又做了那个梦——无限流游戏的梦。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梦里她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被那些NPC围着转，而其他玩家则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个消失。
洗漱时，俞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眼圈比上周更明显了，像两片青灰色的阴影贴在眼下。
她叹了口气，把冷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俞医生，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镜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晚梦里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NPC的笑脸。
俞夏猛地后退一步，差点被浴巾绊倒。
再定睛看时，镜子里只有她自己苍白的脸和湿漉漉的刘海。
"见鬼。
"她低声咒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二十分钟后，俞夏叼着片吐司冲出公寓楼。
西月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乱了她随手扎起的马尾。
她住的老式小区里，几只流浪猫蹲在墙头，见她经过时纷纷"喵"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
"早啊，各位大佬。
"俞夏从包里掏出一小袋猫粮，撒在惯常的位置。
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喂养小区里的流浪猫群。
作为宠物医院的兽医，她对动物总比对人类有耐心得多。
赶到"爱心宠物医院"时，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
俞夏松了口气，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和动物特有的气息。
"俞医生早！
"前台的小张抬头打招呼，"3号诊室有只急诊，被车撞了的橘猫，王医生己经在处理了。
"俞夏点点头，迅速换上白大褂。
她的手指灵活地系着扣子，同时眼睛扫过今天的预约表。
三只疫苗，一例绝育，还有..."又是那只哈士奇？
"她皱眉看着熟悉的名字，"上周不是刚来过？
"小张无奈地耸肩："李先生说二哈又把什么东西吞下去了，今早吐了一次。
"俞夏翻了个白眼："这次是什么？
袜子？
玩具？
还是——""李先生说是他新买的AirPods。
""......"俞夏深吸一口气，"行吧，让他准备好钱包。
"上午的诊疗如常进行。
那只被车撞的橘猫幸运地只受了轻伤，而"二哈"果然不负众望，在X光下清晰地展示出胃里的白色耳机轮廓。
俞夏熟练地安排手术，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个月第三次为同一条狗开腹的李先生到底贡献了多少业绩。
中午休息时，俞夏坐在员工休息室里，一边吃便当一边刷手机。
她最近沉迷的一款乙女游戏刚好更新了剧情，她迫不及待地点开，看着屏幕里那个银发红眸的虚拟男人对她微笑。
"单推人就是专一。
"同事小林路过时调侃道。
俞夏头也不抬："人类不值得，纸片人才是永恒。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小林笑着摇摇头走了。
俞夏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有时候她确实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属于这个世界。
特别是每次从那些诡异的梦境中醒来后，现实世界总有种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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