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潮湿的玻璃窗上晕染成血色的光斑，南乔缩在地下酒吧最暗的卡座里，指尖摩挲着威士忌杯沿凝结的水珠。
劣质音响播放的爵士乐混着烟草味在空气中发酵，像极了三年前顾家宴会上令人作呕的香槟泡沫。
“你的IP在顾氏监控名单上排前三。”
陆沉掀开皮质风帽落座，冰蓝色瞳孔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安全屋的地址，是故意泄露给我的？”
南乔垂眸轻笑，腕间银链叮当作响。
她将杯底残酒泼向地面，琥珀色液体在霓虹下折射出诡异的纹路——那是用指甲蘸酒画出的摩尔斯密码：.-.. .. ...（LS）。
“林洛笙的走私船今晚靠港。”
她压低嗓音，指尖轻点桌面，“顾二叔的货柜编号C-719，装的是西周青铜簋。”
陆沉瞳孔骤缩。
三天前国际刑警刚截获密报，称某件国宝级文物将通过海路出境，但具体信息始终成谜。
他倾身逼近，呼吸间带着雪松与硝烟混杂的气息：“你怎么拿到海关内部编号的？”
“嘘——”南乔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指腹按在脉搏处，“你的心跳快了17%。”
她抬眼时眸光潋滟，像淬了毒的刀锋，“陆指挥官，合作需要诚意，不是审讯。”
阁楼顶层的安全屋内，十二块曲面屏组成的数据墙正在疯狂刷屏。
南乔赤脚蜷在电竞椅中，十指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蜂鸣。
陆沉站在她身后，看着顾氏集团的防火墙如洋葱般被层层剥开。
“上个月15号，林洛笙名下的慈善基金会向柬埔寨汇了八千万。”
她敲击回车，加密账单在屏幕上炸开成血色蛛网，“这笔钱最终流入的账户，属于东南亚最大文物走私集团‘黑蝎’。”
陆沉俯身撑住椅背，鼻尖几乎触到她发梢的冷香：“这些数据加密级别超过军方，你怎么……”“因为我是暴君。”
南乔突然转身，鼻尖与他仅隔毫米。
她勾起唇角，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顾承霄亲自设计的区块链系统，有37个逻辑漏洞——需要我教你如何利用吗？”
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顾二叔与林洛笙的加密视频投射在斑驳墙面上。
画面中，林洛笙正将翡翠镯子贴在集装箱扫描仪上，镯心嵌着的微型芯片闪过幽蓝冷光。
“RFID文物标记芯片。”
南乔按下暂停键，“三年前我母亲遇害时，尸体旁就有同样的信号残留。”
凌晨三点的阁楼陷入死寂，只有服务器散热扇的嗡鸣在空气中震颤。
陆沉盯着南乔后颈淡红的烫伤疤——那是顾承霄生日宴上，林洛笙“失手”打翻红酒留下的印记。
“你要的不是复仇。”
他突然开口，“你在用顾家的犯罪网络当饵，钓更大的鱼。”
南乔轻笑，从暗格里抽出泛黄的笔记本。
扉页上褪色的玫瑰标本旁，钢笔字迹凌厉如刀：”文物归国计划——南清秋绝笔“。
“黑蝎集团二十年走私文物超过三千件。”
她翻开母亲的研究笔记，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文物溯源，“每件国宝都嵌有追踪芯片，只要激活……”窗外骤起的警笛声打断话音。
陆沉本能摸向腰间配枪，却被南乔按住手腕：“别紧张，是顾承霄在查酒驾。”
她指尖划过他腕表，表面折射的光斑在墙上拼出GPS定位坐标——正是他们此刻的位置。
“你故意暴露行踪？”
陆沉瞳孔收缩。
“钓鱼总要放饵。”
南乔按下遥控器，整面数据墙瞬间切换成监控画面。
顾承霄的迈巴赫正停在三个街区外，车窗映出他阴鸷的侧脸。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顾承霄的号码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
南乔按下免提，慵懒倚向沙发：“顾总深夜扰人清梦，是想念离婚协议的温度了？”
“回来。”
沙哑的声线裹着电流声传来，“你要多少钱？
顾氏集团10%的股份？
还是……”“我要林洛笙跪在我母亲墓前忏悔。”
南乔突然冷声打断，“要顾二叔把走私的文物一件件吞下去，要你亲眼看着顾家百年基业化为灰烬——”陆沉站在阴影里，看着南乔攥紧母亲遗物的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顾承霄的呼吸陡然粗重：“你以为凭那些伪造的证据就能扳倒顾家？
南乔，你永远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是吗？”
她轻笑，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划。
顾氏集团官网突然弹出全屏公告，股票代码扭曲成血红的419.7.15——正是母亲遇害的日期。
晨光刺破云层时，南乔将加密U盘推过茶几：“这里面有黑蝎集团七处中转仓库坐标，够你升三级警监了。”
陆沉没有接，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上——那是用纳米颜料刺青的量子密钥图案：“条件？”
“我要你以国际刑警名义，申请重启‘南清秋遇害案’调查。”
“这需要首接证据。”
“很快就会有的。”
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对面大厦玻璃幕墙上，恰好与顾承霄办公室的方位重合，“明晚八点，林洛笙会在红馆交接青铜簋。”
陆沉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把自己当诱饵？”
“不。”
南乔抽出手，将人皮面具轻轻覆在脸上。
眨眼间，她己化作林洛笙最忌惮的那个欧洲古董商模样：“我当执棋人，你们都是棋子。”
暮色降临时，南乔站在落地镜前调整耳麦。
镜中倒影忽然闪过顾承霄办公室的监控画面——他正盯着掌心的银链，链坠内侧的罗斯柴尔德家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游戏开始了。”
她对着虚空呢喃，指尖拂过战术腰带上的电磁脉冲枪。
窗外乌云压城，远处红馆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明灭，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的血色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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