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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灵异《临江迷雾》,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远山顾明舟,作者“星夜黯行客”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明舟,陆远山的悬疑灵异,爽文,民国,年代小说《临江迷雾》,由新锐作家“星夜黯行客”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1449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4-14 14:55:36。目前在本网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临江迷雾
主角:陆远山,顾明舟 更新:2025-04-14 19: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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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名伶之死民国十五年霜降,临江镇沈宅后院的荷花池结了层薄冰。
巡警老赵提着煤油灯的手抖得厉害,灯影在青砖墙上游移不定。
他方才分明看见水面浮着团暗红绸缎,待用竹竿挑近些,却对上一双浸泡得发白的丹凤眼。
"死人啦——!"尖利的铜锣声划破子时寂静。戏台檐角垂落的红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台上《游园惊梦》的水牌还泛着墨香,台下却已满地狼藉。
打翻的茶盏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暗色溪流,混着斑驳血迹渗入砖缝。顾明舟跨过月洞门时,
正撞见两个小厮抬着担架踉跄奔出。素白绸缎下露出一截染着蔻丹的指尖,
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担架边沿,发出空荡荡的脆响。"顾先生!"陆远山从回廊转角快步迎来,
警服肩章沾着几点暗红。这位素来雷厉风行的探长此刻面色发青,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配枪,"劳您漏夜前来,实在是……"话音未落,
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顾明舟循声望去,只见沈家老爷沈仲卿瘫坐在太师椅上,
面前满地青瓷碎片。老管家正往他太阳穴涂抹薄荷膏,檀木拐杖歪斜着横在阶前,
杖头嵌的翡翠貔貅裂了道细缝。"这已经是第三回。"陆远山压低嗓音,
"自打上月沈老夫人过世,沈宅就没消停过。"顾明舟蹲在荷花池边,
鹿皮手套抚过青石板上暗红印记。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结了冰碴的水面上,
与漂浮的胭脂纱混作一团。死者白月棠仰面浮在残荷之间,鬓间珠翠散落,
额间那抹红梅妆被池水晕染成血泪模样。"戌时三刻开戏,亥时末发现尸首。
"陆远山翻开记事本,"戏班说白小姐唱完《游园惊梦》推说头疼,要回客房歇息。
"顾明舟用镊子夹起半片残荷。叶片背面沾着金粉,在灯下泛着诡异流光。
"沈家宴请沪上名伶唱堂会,偏巧后院连盏灯都不点?"陆远山闻言一怔。
顺着青年侦探的目光望去,但见九曲回廊挂满西洋玻璃灯,
唯独通向荷花池的卵石小径漆黑如墨。戏台喧哗未散,此处却似被生生劈出个寂静深渊。
"沈家下人说...说是老夫人新丧不宜张灯。"探长掏出手帕擦汗,
却见顾明舟已俯身贴近尸体右手,"这是?"死者青白指间缠着缕金线,
半片刺绣布料深深嵌进指甲缝里。顾明舟将布料凑近灯盏,孔雀蓝底子上金丝盘绕,
分明是苏绣双面异色技法。他忽然想起方才阶前那柄檀木拐杖——沈老爷袖口滚着的,
正是这般金丝纹样。"劳烦探长查查今夜谁穿过金丝绲边衣裳。"顾明舟话音未落,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沈家二少爷沈文柏踉跄着撞进后院,月白长衫下摆沾满泥渍。
他死死盯着池中浮尸,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竟是要往池中扑去。两个巡警慌忙架住他,
撕扯间"刺啦"一声裂帛响,沈文柏的右袖豁开道口子,金线绲边赫然缺了半截。
"不是我……"沈文柏突然癫狂大笑,染着丹蔻的指尖直指顾明舟,"你们没看见吗?
池底……池底全是红眼睛!"阴风掠过水面,残荷发出簌簌轻响。顾明舟猛回头,
正见涟漪荡开处浮起半张惨白人脸——原是戏班供奉的杜丽娘泥塑不知何时沉在池底,
描金眼眶里嵌着的红宝石被水波折射,恰似百双血目幽幽而视。陆远山倒吸冷气,
几名巡警连退数步。顾明舟却径直探手入水,捞出泥塑时带起一串气泡。
泥胎背面用朱砂画着古怪符号,七瓣红梅缠绕着扭曲符文,在煤油灯下泛着湿润的血色。
"二十年前……"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月洞门下,枯枝般的手指攥着串佛珠,
"绣坊那些女工投井时,井栏上就画着这劳什子……"更漏声穿透浓雾传来,
顾明舟望着手中红梅泥塑,忽然察觉戏台方向有视线如芒在背。转身刹那,
但见残破水牌在风中摇晃,《游园惊梦》的"梦"字裂作两半,宛如被利刃劈开的瞳孔。
第二章·绣坊旧案晨雾裹着桐油味漫进临江绣坊的雕花窗棂时,
顾明舟正用镊子夹起一片金丝残片。阳光穿过绣绷上未完成的《红梅傲雪图》,
在青砖地上投出细密针脚般的阴影。昨夜从白月棠指间取出的布料,
此刻在玻璃片上显出奇异纹路——孔雀蓝缎面金线锁边,背面竟藏着银丝勾勒的并蒂莲。
"双面异色技法。"老绣工孙嬷嬷的银针在发间擦了擦,颤巍巍指向布料边缘,
"整个临江镇,只有苏红梅会这手艺。"绣房里忽然静得可怕。七八个绣娘齐齐停住针线,
窗边穿杏色夹袄的姑娘失手打翻丝线筐,五色丝线瀑布般泻在青砖地上。
顾明舟注意到孙嬷嬷枯黄的手指在《红梅傲雪图》上反复摩挲,
那红梅的绣法竟与白月棠额间残妆如出一辙。"二十年前的中秋夜,
沈家商船载着二十箱印度烟土进港。"孙嬷嬷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
"红梅带着我们七个姐妹在码头蹲守三天三夜,
本想着揭发他们走私……"雕花门突然被风吹开,带进几片枯叶。
穿杏色夹袄的姑娘惊叫一声,丝线筐里滚出半枚翡翠玉佩。顾明舟弯腰去拾,
却发现玉佩背面刻着"柏"字,裂纹里还嵌着暗红血渍。"第二天红梅就投了井。
"孙嬷嬷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井口青苔上画着红梅符,七片花瓣七个魂。
沈家说是闹时疫,连夜把绣坊女工住的西厢房烧成白地。"顾明舟的怀表链子突然缠住绣绷。
表盖弹开的刹那,他瞥见窗外闪过月白长衫的衣角——正是沈文柏昨日穿的那件。
绣娘们慌乱地起身遮挡绣品,杏衣姑娘的绣绷"啪"地扣在桌上,
底下压着的《鸳鸯戏水图》露出一角,分明绣着沈文柏的侧脸。
"听说白小姐是红梅姐的亲闺女。"孙嬷嬷突然抓住顾明舟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肤,
"那孩子脖颈后有块梅花胎记,和红梅姐生得一模一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低语。
陆远山扶着警帽冲进来,警服下摆沾着新鲜泥浆:"顾先生!
沈家二少爷的书房……"他瞥见满屋绣娘,生生咽下后半句。沈宅西厢的书案上,
鎏金自鸣钟指着巳时三刻。顾明舟用放大镜细细察看暗格边缘的划痕,
紫檀木屑里混着几缕金线。陆远山从暗格深处捧出个描金漆盒,盒盖打开时,
白月棠穿着戏服的照片正对着满墙西洋风景画微笑。"今早丫鬟收拾书房发现的。
"陆远山指着照片背面墨迹,"这行小字……""惊鸿照影,十年梦萦。
"顾明舟念着褪色的字迹,目光扫过书架上那排烫金外文书。
但丁的《神曲》书脊有道新鲜折痕,翻开的那页正停在"地狱篇"第七层。
窗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奔至廊下,只见沈文柏赤着脚站在庭院里,
月白长衫溅满墨汁。他抱着个破碎的珐琅彩瓷瓶,正将瓶中信笺一片片塞进口中咀嚼,
喉结滚动间发出纸张撕裂的声响。"二少爷又发病了!"小厮哭喊着抱住沈文柏的腰,
"自打白小姐出事,这已是第三次……"顾明舟突然握住沈文柏的手腕。
青年袖口的金丝绲边缺了半寸,断口处线头参差,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
沈文柏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开嘴笑:"她们在池底绣花呢,金线缠着骨头,
针脚比苏绣还细……"暮色爬上飞檐时,顾明舟在警局证物室摊开证物。
白月棠的验尸报告显示她后颈确有梅花胎记,与孙嬷嬷所言吻合。忽然有人叩门,
陆远山端着茶盘进来,瓷杯底压着张泛黄报纸——"民国五年临江绣坊失火,
七名女工葬身火海"。"沈家当年给的抚恤金账本。"陆远山压低声音,
"我托人在财政局旧档案室找到的,七人名单里……没有苏红梅。"顾明舟正要细看,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裂声。临江绣坊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浓烟中隐约可见七道火星窜上夜空,宛如倒悬的红梅。等他们赶到时,
整条绣坊街已沦为火海。孙嬷嬷的焦尸蜷缩在井栏边,枯手深深抠进青石板缝,
指缝里露出半片未烧尽的绣帕。顾明舟用湿布包着手拾起绣帕,
残存的图案让他瞳孔骤缩——金线绣着沈家族徽,角落却用银线勾出个"柏"字。"顾先生!
"巡警老赵举着铁锹跑来,"后巷发现个地窖,里头有口箱子……"话音未落,
燃烧的房梁轰然坠落。顾明舟被人拽着向后跌去,恍惚间看见火场中央立着道黑影。
那人戴着斗笠,抬手将某件东西抛入井中,转身消失前,袖口闪过一抹孔雀蓝的金丝绲边。
地窖里的樟木箱锁着三重铜锁。陆远山用配枪砸开锁头时,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箱内整整齐齐码着七套绣娘服饰,每件衣襟都绣着血红的梅。最底下压着本账册,
墨迹被血迹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一行朱砂小字触目惊心:"丙辰年九月十七,
沈仲卿收烟土款二十万大洋,见证人陆……"突然一阵阴风卷着火星扑进地窖。
账册哗啦啦自动翻页,最终停在空白处。顾明舟用镊子夹起片未燃尽的纸屑,
隐约可见"玉佩"二字。他猛然想起白日里杏衣姑娘掉落的翡翠玉佩,转身要问陆远山,
却发现探长正盯着账册残页,右手死死按在枪套上。
第三章·连环杀局地窖里的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顾明舟捏着纸屑的手悬在半空,
陆远山按在枪套上的指节已然泛白。账册残页上的"见证人陆"被火舌舔去半边,
剩下半个"阝"旁在火光中扭曲变形。"顾先生!"巡警老赵举着铁锹冲下台阶,
"商会陈会长家出事了!"陈启年仰面倒在黄花梨书案上时,手里还攥着半枝干枯红梅。
顾明舟俯身观察死者微张的嘴唇,隐约嗅到杏仁甜香。商会会长僵硬的食指直指房梁,
那里悬着一块鎏金匾额——"货通四海"的"海"字中央,赫然钉着枚染血银针。
戌时末进的书房,说要核对账本。"管家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子时添茶时……就成这样了……"陆远山用镊子夹起红梅,干枯花瓣簌簌掉落,
露出藏在花萼间的金箔。
顾明舟忽然想起绣坊地窖里那些带血绣娘服——每件衣襟的红梅都是七瓣,
而陈启年手中这支,恰好少了第二瓣。"第二人。"顾明舟用鹿皮手套拂过书案,
血字在紫檀木纹里蜿蜒如蛇。他转头看向陆远山:"二十年前绣坊案的七个见证人,
陈会长排第几位?"探长的喉结滚动两下,
警服领口不知何时被汗浸透:"当年商会刚刚……刚刚成立……"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众人冲至院中,只见丫鬟秋蝉的绣鞋挂在梧桐树杈上,
树根处散落着几朵干红梅。回到警局时已是寅时三刻。
顾明舟将两案证物铺满长桌:孔雀蓝金丝布料、带"柏"字的玉佩、七瓣红梅符。
当他拿起陈启年书房的银针时,
忽然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南洋商船标记——正是沈家上月抵港的那艘"青云号"。"顾先生!
"值班巡警撞开门,"总长急召陆探长!"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顾明舟透过气窗看见陆远山摘下肩章,素来挺直的脊背竟有些佝偻。
警局总长将一沓银元拍在桌上,泛黄的信封上盖着沈家火漆印。
秋蝉的房间还留着半碗冷掉的桂花圆子。顾明舟用镊子翻开妆奁,
底层丝绒垫上躺着朵干红梅,花瓣间缠着根孔雀蓝丝线。妆镜背面用蔻丹画着七个红点,
第三个红点被重重圈起,旁边写着"亥时三刻"。巡夜更夫说昨夜看见秋蝉往码头方向跑,
怀里似乎抱着个木盒。顾明舟举着风灯沿江搜寻,在第三号货栈前发现半枚女子脚印。
推开虚掩的铁门时,咸腥江风卷着张残破货单扑在脸上——"青云号货舱,丙字区第七箱,
收货人陈启年"。货箱撬开时涌出大股异香。二十个青花瓷瓶整整齐齐码在稻草间,
瓶身描着赤练蛇缠红梅的图案。顾明舟刚拈起瓶口封蜡,脑后忽有劲风袭来。他侧身闪避,
铁棍擦着耳际砸在货箱上,瓷瓶碎裂声里腾起淡紫色烟雾。
蒙面人左臂三道疤痕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顾明舟抓起货单掷向对方面门,
趁其分神时扣住那人手腕。缠斗间翡翠玉佩从对方怀中滑落,
"柏"字裂纹里渗出血丝般的红痕。"小心!"陆远山的吼声与枪声同时炸响。
子弹擦着蒙面人肩头掠过,黑影撞开气窗纵入江中。顾明舟追到船沿时,
只看见江面上漂着顶斗笠,孔雀蓝内衬的金丝绲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验尸房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顾明舟将瓷瓶碎片拼凑完整,
赤练蛇的眼睛竟是两颗南洋红宝石。当他用镊子夹起宝石时,
突然发现蛇信子处刻着极小楷书——"七月十五,沈宅荷池"。窗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老赵举着电报冲进来时,怀表指针正好停在亥时三刻:"省厅急电!
陆探长涉嫌受贿被停职查办,案子转交……"话音戛然而止。
顾明舟转头看见陆远山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个滴水的麻袋。前探长警服皱得像腌菜,
眼底血丝密布:"秋蝉的尸体……今早在芦苇滩找到了。"麻袋里滚出个檀木盒,
盒中红梅绢花浸饱了江水。顾明舟用放大镜观察绢花褶皱,发现金线绣着句梵文偈语。
当他试图拆开绢花时,陆远山突然按住他的手:"别动!
这针法……"暗红丝线在灯光下突然断裂。盒底机关弹开的瞬间,七根银针激射而出,
最长的两根正钉在验尸房日历上——明日恰是七月十五。
第四章·镜中谜影七月十五的月光像层银霜铺在沈宅瓦楞上时,
顾明舟正用镊子夹起第七根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
与荷花池底打捞出的泥塑红梅眼珠如出一辙。陆远山带来的檀木盒底机关暗格里,
还藏着半张泛黄戏票——正是白月棠遇害那晚的《游园惊梦》座次图。"子时三刻。
"顾明舟将戏票按在沈宅平面图上,票根撕裂处恰好盖住西偏院的位置。更漏声里,
他突然听见瓦片轻响,抬头正见一道月白身影翻过西墙。沈文柏的脚印在青苔上深浅不一,
最终消失在临江教堂的彩玻璃窗下。顾明舟贴着斑驳石柱侧身而入,
残破的圣母像后传来女子低泣。月光穿过穹顶裂口,照亮供桌上两盏红梅灯,
烛泪在石板上凝成七个血珠。"阿姊说七月十五要唱《离魂》..."白衣女子倏然转身,
眉眼与白月棠如同镜中倒影。她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烛台上,碎玉里滚出一颗药丸,
异香与货舱瓷瓶中的毒药别无二致。顾明舟正要追问,教堂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五辆黑色轿车鱼贯停在沈宅门前,车头插着的青龙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大帅府副官踩着军靴踏进正厅时,沈老爷的檀木拐杖正指着荷花池方向:"鬼!
池子里全是红眼睛!"子夜时分,顾明舟潜回警局证物室。
南洋瓷瓶的碎片在显微镜下显出奇异纹路,竟与白月棠戏服上的苏绣针脚完全吻合。
当他将红梅灯烛泪与绣坊血渍样本并置时,档案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陆远山瘫坐在满地档案袋间,手中攥着份泛黄委任状。民国五年的警员名录上,
"陆远山"三个字旁边盖着沈家私章,职务栏赫然写着"临江码头稽查长"。
"二十年前那艘鸦片船……"前探长的手指几乎戳破纸页,"是我亲手签的放行条。
"鸡鸣时分,沈宅更衣室的西洋镜突然渗出血珠。早起洒扫的丫鬟尖叫着跌坐在地,
镜面血渍蜿蜒成七瓣红梅,梳妆台上摆着对翡翠耳坠——正是白月棠下葬时戴的那副。
顾明舟用棉纱蘸取镜面血渍时,发现铜镜边框有道新鲜划痕。当他按动镜框雕花处的梅蕊,
整面墙忽然翻转,露出条幽深密道。石阶上的青苔有明显踩踏痕迹,
几缕孔雀蓝丝线挂在嶙峋石壁间。密道尽头竟是沈老爷卧房。
顾明舟贴着黄杨木门听见管家低语:"..。周医生说老爷这是癔症,
得加大药量……"瓷器碰撞声里混着纸张焚烧的焦味,一缕青烟从门缝溢出,
带着熟悉的杏仁甜香。书房火盆中的灰烬还带着余温。顾明舟用镊子挑起未燃尽的纸角,
残存"青云号货单"字样下,收货人姓名被朱砂划去,改写着"大帅府特供"。
窗棂突然轻响,他转身时只见沈文柏的脸映在玻璃上,嘴角咧到耳根,
指尖沾着镜面未干的血渍。"顾先生可知戏班子最怕什么?"沈文柏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青石,
"不是唱错词,是忘了自己本来的脸……"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朵七瓣红梅,
每片花瓣都刺着个名字。巡警老赵的铜锣在此时炸响。荷花池方向浮起一件素白戏服,
水袖缠着残荷,在月光下舒展如活人起舞。顾明舟追着戏服飘动方向跃入池中,
却在淤泥里摸到个铁盒。盒内七枚银针排成北斗状,
针尾刻着生辰八字——最末一根正是今日时辰。当他浮出水面时,戏服已飘到池心亭下。
亭柱上新刻的血字还在往下淌:"第三人当见阎罗"。字迹未干的红漆里,
混着几星孔雀蓝金线碎屑。第五章·血色婚宴七月初七的晨雾还未散尽,
沈宅门前十六对龙凤烛已燃起三尺高的火苗。
两条街都能听见唢呐声里混着的铜铃声——那是沈家大少爷沈文松特意从普陀山请来的高僧,
正绕着朱漆喜轿诵《吉祥经》。轿帘上绣的百子千孙图在朝阳下泛着金红,
却遮不住轿顶那抹突兀的孔雀蓝流苏。"吉时到——"喜娘拖着长腔挑起轿帘时,
新娘子林婉如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裂成两半。滚落的翡翠珠蹦进顾明舟鞋边,
他弯腰去拾时嗅到丝若有若无的杏仁香。沈文松的红绸刚牵住新娘袖角,
轿中突然传来"咔嗒"机栝声。"且慢!"顾明舟的喊声被鞭炮声吞没。
林婉如的盖头飘落刹那,七枚银针从轿顶射入她后颈。新娘维持着跨火盆的姿势僵在原地,
唇角含笑,眼眶却缓缓淌下两行血泪。染着蔻丹的指尖垂下时,
怀中的红梅绢花"啪"地绽开,露出藏在花心的南洋怀表——表盘上赤练蛇盘成的指针,
正指向辰时三刻。喜宴顷刻乱作一团。顾明舟掀开轿帘,
发现轿厢夹层藏着个精巧机关:檀木齿轮组连着七枚银针槽,触发拴上沾着星点孔雀蓝丝线。
当他用镊子夹起针槽残留的毒液结晶时,
忽然瞥见轿窗雕花处卡着半片金箔——正是陈启年手中红梅缺失的那瓣。
"林小姐是南洋华侨总会林会长的独女。"陆远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位被停职的探长竟穿着码头苦力的短褂,"她父亲上月刚在《申报》发文谴责鸦片走私。
"顾明舟将新娘的嫁衣袖口翻至内侧,苏绣并蒂莲下藏着赤练蛇纹样,与货舱瓷瓶如出一辙。
当他用刀尖挑开嫁衣夹层时,染血的账本残页雪片般飘落——正是绣坊地窖里缺失的第七页。
"拦住送亲队伍!"顾明舟突然暴喝。抬轿的四个壮汉已混入人群,
其中一人左腕缠着的纱布渗出暗红。巡警老赵吹响警笛时,码头方向传来汽笛长鸣,
"青云号"的烟囱正冒出滚滚黑烟。货舱丙字区第七箱的锁头还带着余温。
顾明舟撬开箱盖时,
二十尊鎏金佛像的眼珠齐刷刷转向他——每尊佛像的莲花座下都刻着七瓣红梅,
花心处嵌着米粒大的翡翠。陆远山用匕首撬开佛首,乳白色粉末簌簌落下,
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不是鸦片。"顾明舟沾了些粉末在舌尖轻抿,
"是南洋巫医用的迷魂散,遇热即化作剧毒。
"他忽然想起林婉如僵死时怀表指针的位置——辰时三刻的货舱,
此刻温度计正指向华氏九十度。黑影从货箱缝隙间掠过时带起一阵阴风。
顾明舟追着孔雀蓝衣角冲上甲板,正撞见蒙面人将某物抛入江中。
缠斗间他扯下对方半幅面巾,三道疤痕从左耳贯穿下颌——正是那夜货舱袭击者的特征。
"小心!"陆远山的警告与枪声同时炸响。子弹擦着顾明舟肩头掠过,蒙面人翻身跃过栏杆。
顾明舟扑到船舷时,只见江面上漂着个青花瓷瓶,瓶口的赤练蛇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红光。
他甩出怀表链缠住瓷瓶,表盖弹开的刹那,发现瓶身用梵文刻着"申时荷花"。
沈宅后院的荷花池突然沸腾起来。申时三刻,当顾明舟拎着瓷瓶赶回时,
池中残荷竟开出七朵血梅。沈老爷的檀木拐杖漂浮在花间,
杖头貔貅嘴里叼着半张烧焦的货单——"青云号丙字箱,收货人林氏商行"。
"林会长半月前刚与沈家签订航运合约。"陆远山的声音从池心亭传来。
他手中的账本残页正巧能拼上顾明舟在喜轿发现的碎片,朱砂批注触目惊心:"七月初七,
以喜冲煞"。更诡异的是亭中石桌上新沏的普洱茶——青瓷杯底沉着朵干红梅,
每片花瓣都卷着细如发丝的银针。顾明舟用镊子夹起银针时,
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生辰八字:丙午年七月十五子时。"这是白月棠的生辰!
"陆远山突然夺过银针,"二十年前苏红梅投井,正是这个时辰……"话音未落,
池中血梅突然接连爆开,殷红汁液溅在亭柱上,竟显出串梵文符咒。戌时打更声响起时,
顾明舟在警局证物室有了惊人发现。他将喜轿机关、瓷瓶毒素与荷花池血梅汁液并置,
显微镜下显现出相同的菱形结晶结构。当他把林婉如的翡翠镯子碎片拼回原形时,
镯心暗格突然弹开,露出一张泛黄的合影——二十岁的苏红梅抱着襁褓中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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