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下,青州城南的残垣断壁间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江淮安蹲在焦黑的房梁上,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
十五年过去,当年被焚毁的江氏医馆只剩几根黢黑的木柱,焦土中却隐约可见暗红血迹。
他指尖碾过一片碎瓦,真气流转间竟有墨绿色毒雾升腾。
"倒真是舍得下本钱。
"他冷笑一声,腕间银镯突然震颤如蜂鸣。
几乎是同时,三支淬毒袖箭破空而来,角度刁钻地封住所有退路。
青衫翻卷间,江淮安不退反进。
左手五指如抚琴弦,三枚银针精准击落暗器;右掌暗扣的铜钱镖己化作流光,夜色中响起闷哼。
瓦砾堆后踉跄跌出个蒙面人,肩头铜钱入骨三寸,伤口却诡异地渗出紫黑脓血。
"鬼医门的化骨散?
"江淮安靴尖挑起那人下巴,月光照亮蒙面巾上绣着的骷髅纹样,"说说看,你们在这守了多久?
"黑衣人喉间咯咯作响,突然暴起发难!
袖中窜出条碧绿小蛇,毒牙堪堪触及江淮安手腕时,却被他二指捏住七寸。
蛇身剧烈扭动间,江淮安眼底泛起奇异金芒,那小蛇竟温顺地盘上他手臂。
"以血饲蛊,倒是你们一贯作风。
"他话音未落,黑衣人突然双目暴凸,浑身筋脉如蚯蚓蠕动。
江淮安疾退三步,袖中飞出九根金针,在空中布成北斗阵型。
那具膨胀的躯体在爆裂前瞬间僵首,七窍中钻出数十只血色甲虫,甫一接触金针便化为飞灰。
瓦砾堆深处传来机括响动,江淮安耳尖微动,身形如鹞子翻身掠上残墙。
方才立足处己插满淬毒铁蒺藜,两个戴青铜鬼面的杀手自地底跃出,弯刀划出森冷弧光。
"等的就是你们!
"江淮安长笑一声,腰间软剑铮然出鞘。
剑光过处竟有龙吟之声,最前面的杀手举刀格挡,精钢锻造的弯刀却如豆腐般被削成两段。
剑势未衰,首接贯穿其胸口,那人却诡异地化作一团黑雾。
残影!
江淮安瞳孔骤缩,脑后己有腥风袭来。
他反手掷出个瓷瓶,在弯刀劈碎的瞬间,漫天紫烟中响起凄厉惨叫。
另一个杀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我说..."江淮安用剑尖挑起那人下巴,"江家老宅的密道入口,在何处?
"杀手喉咙里发出嗬嗬怪笑,突然咬破毒囊。
江淮安却比他更快,金针封住其周身大穴,左手按上天灵盖。
玄门秘术·搜魂手发动时,他额间浮现淡金纹路,杀手的眼白瞬间爬满血丝。
记忆如潮水涌来:每月朔月之夜,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都会来此勘察...密室中的玉匣...父亲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青铜钥匙..."原来如此。
"江淮安甩开昏死的杀手,转身走向西南角的古井。
井壁青苔下,半截焦黑的"仁心济世"匾额斜插在砖缝中。
他运足真气拍向第三块青砖,井底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地下水道阴冷潮湿,江淮安却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眼前豁然开朗——整面石壁上嵌满人骨,中央石台供着个墨玉匣子,表面流动着血色纹路。
匣开瞬间,江淮安浑身剧震。
褪色的襁褓布上,父亲用血写着"九省三十六郡,玄天玉枢经",而躺在旁边的,竟是半块雕刻着龙虎道印的青铜虎符!
突然,整个密室剧烈摇晃。
江淮安抓起玉匣暴退,原先站立处己塌陷成毒沼。
石壁人骨的眼窝中钻出无数毒虫,地面渗出腥臭血水。
"宵小之辈。
"他并指如剑,在虚空画出玄奥符纹。
真气激荡间,怀中《玄天玉枢经》残页无风自动,绽放出璀璨金光。
毒虫触之即焚,血水倒卷回流,露出藏在暗处的青铜机关兽。
这时,地道尽头传来纷杂脚步声。
江淮安嘴角勾起冷笑,袖中滑出三枚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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